荣国府接连两位国公都曾担任过京营节度使这个位置,在京营荣国府的威信不比西北差。
再加如今贾家的地位,没有哪个勋贵想不开与贾家为敌。
皇帝等着看贾珊的下文。
贾珊朝着皇帝一礼。
“陛下,若是能有一人能压得住京营呢。”
皇帝露出一抹笑,此时的他已经猜到贾珊想说什么。
无非就是荣国府在京营中的威信,定能保京营不乱。
可他低估了他爹贾赦。
他爹可不是一个好摆平的人。
思到这,皇帝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贾赦身上。
贾珊接着开口。
“陛下若是我爹能出任副节度使会如何,据我所知,目前京营内不光缺了节度使,更是连个副位都没有。”
听完贾珊的话,皇帝笑眯眯的盯着贾珊。
“你就这么确定,你爹能出任。”
贾珊被问的一愣,并将眼睛放在贾赦身上。
想看看贾赦的反应。
贾赦没有什么反应,但却目色深沉,不知道在考虑什么。
“恩侯?”
皇帝轻声询唤。
贾赦反应过来,对着皇帝一礼。
“臣在!”
“你可愿意出任京营副节度使的位置。”
贾赦眼中闪过一抹亮光,面色也变的挣扎起来,然不过一瞬,紧接着贾赦的目色变的暗淡下来,逐化成一抹苦笑,再次朝皇帝一礼。
“陛下莫要说笑,臣在臣父去世前,曾对着老父亲发誓,绝对不踏入官场一步,臣怎可违背当初誓言。”
这是贾代善在死前,逼着贾赦发的。
那时贾赦虽不情愿,但看贾代善的模样,还是发了。
贾赦也遵从着誓言,从未有过违背。
如他所料的皇帝朝着贾珊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贾珊用难以置信的目色看向贾赦。
贾赦怎么会发下如此荒唐的誓言,古人重诺,对发下的誓言也是如此,就在贾珊想着,贾敬突然开口。
贾敬幽幽的声音响起。
“吾贾家食君之禄,应当为君尽忠,如今陛下有所需,吾等需竭尽全力,为君尽忠才是。”
“赦弟,你可还记得吾贾家老祖定下的宗规。”
贾赦的脑袋低了下来。
“记得!”
“身为贾家人,当忠君爱国,为国尽忠,陛下需要时,当赴汤蹈火,以贾家血肉之躯铸就大乾不倒江山。”
“如今陛下需要,一个小小的誓言算什么!”
贾敬锐利的眼神扫向贾赦。
贾赦的脑袋低的更低了,声音怯懦的望向贾敬。
“可我若违背誓言,父亲就会在地下不宁,孝与国家,我该怎么做敬大哥哥。”
陷入迷茫的贾赦询问贾敬。
贾敬也被问住。
如今大乾孝道大过天,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贾敬深深的叹了口气。
坐在上位的皇帝也是一脸的苦相。
“我有办法!”
孩童清脆的声音响起。
贾珊负手而立,眼睛闪过一抹精光。
“你有办法?”
三人齐齐看向贾珊,忍不住笑了起来,自古忠孝两难全。
忠与孝的问题难倒历史一众英雄好汉,你说你有办法。
三人刺耳的笑声传入贾珊的耳中。
贾珊面色不变,薄唇轻启。
“即是祖父让父亲发下的誓言,父亲直接找祖父问一下不就行了。”
三人哄笑声变的更大。
皇帝更是将泪笑了出来,指着贾珊道:“贾珊,没想到一代神童的你也有这般不知所谓的时候。”
“伱祖父荣国公早在十年前便就已经去世,你怎么问,难道你想让你爹下去问吗。”
贾珊憋着嘴看向皇帝。
“这怎么就不行?”
三人齐齐一愣,看向贾珊目光变的难以置信起来。
这孩子怕不是傻了,不然怎么就说出这样的话。
贾珊嘴角扯起一抹笑,朝着皇帝以及贾赦贾敬一礼。
“臣听说闽南年节祭祖时,都会用一种特殊的仪式同祖宗交流获得祖宗的建意。”
“爹你可以效仿那边的人,给祖父上柱香,看看祖父是什么反应,若是祖父同意了,你就大胆的当这官就是了。”
贾珊说的东西三人都知道叫什么。
乃是闽南那边流传的一种简单的祭祀卜卦文化,名叫圣杯。
每逢年节,他们便就会在宗祠里,用两片木板在祖宗面前卜卦。
看看今年的运势气候什么的。
三人震惊的看向贾珊。
还能这么干,贾珊在心里偷笑。
怎么不可以,反正都是自家老祖,多叨扰一下又能怎样。
说不准他们还很喜欢他们和他交流呢。
贾赦看向贾敬,让贾敬拿主意。
贾敬沉默了一瞬,紧接着拍了一下手。
“就这么办吧,若是二叔愿意,赦弟你便就走马上任吧。”
“切记不要出乱子。”
“敬大哥哥放心!”
面对贾敬的叮嘱,贾赦对着贾敬一礼,脸上全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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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继续看向皇帝,等皇帝拍板做个定论。
皇帝轻轻咳嗽一声。
“此事还需仔细斟酌,我先安排恩侯进京营适应,等吾皇兄秘密回来,咱们再做下一定论。”
“是!”
三人齐齐朝着皇帝行礼。
之后将目光落在了贾政身上。
贾政弱小而又无辜的蹲在地上,感受到三人的目光。
贾政如贾宝玉般的瑟缩了一下。
贾敬淡淡开口。
“陛下,可有想好如何处置老臣这个欲做乱臣贼子的族弟。”
贾赦贾珊将目光转向皇帝。
元春脸上染上一层浓重的担忧,对着皇帝直接跪了下来。
“求陛下宽恕,臣父愿戴罪立功。”
“求陛下宽恕!”
元春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看见这一幕的贾赦贾敬心中恻隐再起。
但一想到贾政的所作所为,二人齐齐的收起。
想他弄出这么一份造孽的事,他们为他保住子嗣血脉已经仁至义尽。
见皇帝不开口。
元春跪在贾赦与贾敬面前痛哭了起来。
“敬大伯,大伯,你们救救老爷,纵然他有千般不对,与你们的血缘也是斩不断的。”
贾赦与贾敬沉默。
元春不停哀求,贾敬实在是受不了,闭上了眼睛。
“大侄女,不是我与你大伯不愿意帮你父亲,是你父亲闯下的祸太大。”
“陛下能不追究子嗣,已是仁至义尽,莫要再胡闹了,快起来吧。”
贾敬说的是实话。
自古谋反都是诛九族的大罪。
皇帝能放过他们已经是给面子,至于贾政还管他死活作甚。
元春枯坐在地上。
她想起了宝玉,若是宝玉有个犯了大罪的父亲,他就完了。
这辈子都不能再科举。
不能科举的他未来会如何。
砍头肯定轮不上他,大乾有律定,家中获罪,十二岁以下幼童可不被斩首,但却要流放。
至于流放到哪里,就得看皇帝。
而她,身为犯人的女眷,有三种去处,一落入教坊司为妓,二入宫做最底层的宫女,三流放边缘之地为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