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锲而不舍地用眼珠去瞪宋楚。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宋楚大概已经被凌迟成肉片了。

宋楚将剩下的标签递到她眼前，开始催促薇薇安工作。

“早上好，新的一天，工作也不能忘。日用品的价格标签还没贴，墙纸等会再粘，先去贴你的标签，回来再粘墙纸。”

第一次被玩家撵着干活。

薇薇安觉得自己像是一头被使唤的驴。

她将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那声音清脆到整个超市都能听到。

宋楚眼神疑惑了片刻。

他不能理解，明明自己跟她问好她怎么还这么生气。

宋楚：“你真没礼貌。”

薇薇安鼻子都气歪了。

她气疯了一样从喉咙里挤出两声神经质的咯咯怪笑，一把从宋楚手中抽走标签，离开时将地板踩得重重地响。

众人听得心肝都颤了两颤，罪魁祸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跟了上去。

薇薇安满脸烦躁与愠怒，一边出手迅捷如电地往日用品上面贴标签，一边极小声嘟囔了一句：“贴不贴有什么区别，烦死了。”

贴和不贴没区别。

精准捕捉到信息的宋楚眯着眼消化了两秒，插兜走人了。

三十分钟结束的那一刻。

宋楚看到闹钟表盘上的桃心指针开始极缓慢地转动了。

砰。

超市大门准时打开。

门外黑雾中公交车鸣笛声短促地响了两声。

众人脸上挂着僵硬的微笑以迎接顾客的到来。

宋楚没笑，他有点犯困地倚着身后高大的货架。

针线盒都没了，薇薇安拿什么缝玩家的嘴，笑与不笑没什么区别。

山谷巨人陆续进入超市，这次的顾客不止是山谷巨人，几个身穿白衬衣打着领带的男男女女也夹杂在山谷巨人的队伍中。

他们无一都带着黑框眼镜，板着严肃的表情，腰杆挺得直直，昂首挺胸踏入了超市。

白领男白领女高傲地抬着下巴，手中拽着一截漆黑的拴狗链，而狗链的末端无一例外都牵着一只……孩子？！

拴狗链上被拴的是四肢着地，手脚并用，头发或卷曲蓬松或额头一撮儿，嘴里叼着奶嘴还穿着纸尿裤的人类幼崽。

宋楚没想到。

调查单上说的“狗孩子”还真是孩子。

第一波顾客已经拥挤着进入超市，除了山谷巨人们，还有两个白领男、一个白领女。

他们手上都牵着一只叼奶嘴的纸尿裤幼崽。

白领男女的行走速度很快。

比起山谷巨人恒定的缓慢行走速度，白领男女的速度不固定，他们时而加速时而停歇下来。

但他们并没有超过山谷巨人很快地离开超市，白领男女开始在零食货架徘徊。

他们牵着用四肢走路的纸尿裤幼崽，像牵着一条小博美，在货架旁遛来遛去。

宋楚皱眉。

这仨是跑到超市遛孩子来了。

一个白领男停在了货架旁，脑袋上慢慢飘出一个云朵框，云朵框里是几种花花绿绿的零食图案。

红袋子番茄口味的薯片、橙色瓶子的不知名饮料、还有一盒香烟的图案。

运动服女人反应过来这是白领男要买的东西，赶紧到零食货架上去翻找。

黄毛和干瘦男也跟着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