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幽一直都不觉得,以父亲当时的情况,会对傅家动手。
更何况,当时徐、傅两家已经默认将来是会结成亲家。
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为了一时之间的利益去动傅家呢。
自然,以前,没有证据。
此刻,傅砚池能这么说,大概是已经找到了证据。
真的证据,商幽已经不想看了。
她反而开口问了一句:“三年前,我父亲的死,是不是你亲自动手的?”
承认了徐景好的身份之后,商幽也没有必要再回避这个身份。
这次回来她是准备要调查这件事情的。
以前的技术手段还不够成熟,但是现在绝对足够了。
当年她让宋嘉栩把硬盘留给了徐景仁,但是宋嘉栩一直都留在自己手中。
如今,商幽承认了自己从前的身份,现在也该是时候重新调查这件事情的时候了。
傅砚池错愕一愣,他
是没想到,商幽竟然会问这件事。
“不是。”
他本能反应的立马回答。
商幽松了一口气,转身要下车。
傅砚池着急,伸手拉住了她:“为什么这么怀疑我?”
哪怕徐山川真的害了自己父亲,他就算是有真凭实据,他也不可能去对徐山川下手的。
因为他爱她。
商幽:“除了你,当时接触过我父亲病房的,还有你母亲谢芳芳和当时的卓轻婉。
所以,排除你的话,就是她们二人其中一个。
你那么极力的掩饰,就是说,害死我父亲的,是谢芳芳。
傅砚池,我们之间,隔阂太深了,你好好生活吧,不要再疯了。
我生命中的两个父亲,都离我而去了,其中一个,我没见过一次。
另外一个,如我恩同再造,我没办法接受和杀他的凶手成为一家人。
我原谅你从前对我做的一切,原谅你拉着卓轻婉演戏,原谅你把我丢在家里冷落着。
谁叫命运非要给我我们这样的考验,而当时的我们又那么的年轻呢。
我不怪你,真的。
我活过来了,活得很好,我已经满足了。
但是,以后你不用再追着我,你好好的生活吧。
我不会对你母亲做什么,不会举报她杀人,不会让她老年生活陷在监狱里,再造成任何的生离死别。
就这样为我们画上句号,好吗?”
傅砚池抓着商幽的手始终没有松开,他也舍不得松开。
他从小就知道,徐景好是聪明的,那些年,她陷在一个特殊的困境之中。
如今,她是真的跳出来了,也彻底的活成了她自己。
傅砚池抓着她的手,有些僵硬,他舍不得松开,舍不得放手。
他怕自己这样一松开,这一辈子再也没有机会去抓住。
可是,他没忘记,徐山川的死,也没有忘记,自己掩盖的真相。
他不敢说话。
似乎不说话,就还能做个无赖,这样抓着她。
商幽也没有催促,安静的坐在车上,等着。
车内一瞬是那么的安静。
静的落针可闻。
大约过了几分钟,傅砚池终究还是不得不松开了手。
松开一瞬,商幽手臂上衣服都是褶皱,可见他抓的有多紧。
商幽打开车门,下车,头也没回。
跟在不远处的宋嘉栩和宋嘉嘉跟了上来。
商幽:“宋嘉栩,硬盘真的已经恢复不了了吗?”
宋嘉栩:“是的,已经找了最好的技术人员处理,实在是没办法了。”
商幽:“算了,我已经知道真相了。”
她早就知道硬盘不能恢复了,但是刚才,她还是忍不住耍了个心眼,去拷问傅砚池。
他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就足够了。
宋嘉栩:“傅先生说的?”
商幽没有回答。
当天,傅砚池喝了很多酒。
商幽回来之后,尹司南以为,傅砚池已经活过来了。
他每天活力满满想的全都是怎么追回自己老婆。
追妻计划也算是十分完美了。
团队那边的策划也都是很完美的。
可傅砚池回来之后,一直喝酒。
尹司南:“傅爷,这是怎么了?”
傅砚池:“追妻团队,解散。
现在就命人搬家,搬出这个别墅。”
尹司南:“什么???傅爷,你开玩笑吧?”
这喝酒的状态,也不像是喝的庆祝酒啊。
怎么就要解散团队了?
傅砚池:“我没开玩笑,我没资格,再打扰她了。”
尹司南错愕了。
没资格?
具体指哪件事?
——
半月后。
许西宜康复训练已经差不多了。
商幽站在她面前,心里依旧是紧张着。
许西宜看着她,愣了好久好久。
一种仿佛时空交错的那种错觉让许西宜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商幽嘴巴微微张了张,却不知道该不该喊她。
许西宜眼泪滚落下来,她朝着商幽伸了伸手。
商幽早已经眼泪汪汪,她身体略有些僵硬的朝着许西宜的方向凑过去,让许西宜更加容易触摸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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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西宜的手凑到商幽的脸上:“好好?我是已经过来了吗?”
商幽听到熟悉的‘好好’,一瞬间,眼泪就滚落了出来。
这个称呼,她已经快六年都没有听过到过了。
商幽一把拥抱住了她:“妈妈……”
许西宜:“我的孩子,你竟然还愿意来接我。
好好,我的好好……”
“妈妈,你终于认得我了,你终于全都好起来了。”
徐景仁张开臂膀,将妈妈和姐姐都拥抱住了。
“好了,我们一家人,又在一起了。妈,你病了这么久,终于好了。姐姐也没死,姐姐也回来了。”
许西宜:“没死?难怪呢。好好……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
你是我的女儿,你永远都是我的女儿,妈妈不该那么对你,你是老天奖赏给妈妈的礼物啊……”
许西宜哭的厉害,或许是混混沌沌几年之后再这样脑子清醒过来,一瞬间,什么都想通了。
她把这孩子抱在手里的第一天,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给了她全部的爱,将她一天天的养大,和自己亲生的,有什么区别?
商幽也哭在许西宜的怀中,等情绪都稳过来之后,徐景仁才把找到的父亲的信给许西宜看了。
许西宜心中连最后一丝对丈夫生前感情的猜疑都消除了。
将徐景好疼入骨髓似的,搂着抱着,怕松开她在死一次。
许西宜好起来之后,也知道了商幽真正的身世,知道商家那边的情况后,商幽大概率会作为商泰的继承人,所以这名字,也是改不回来了。
许西宜也第一次踏进了顾青徽的病房。
顾青徽也只是年纪大了,健康问题也不算严重,只是最近她心绪难宁,容易晕厥,只能住在医院。
顾青徽看到许西宜那一瞬,就从床上下来了,她走到许西宜面前,就一下子跪了下去。
跪在地上,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扑簌簌的掉眼泪。
许西宜伸手扶了她起来:“难怪好好是那么好的一个孩子,原来,是你生的。
青徽,我们不做闺蜜很多年了,如今都一把年纪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谈了。
好好认不认你,我说了不算,孩子有自己的想法。
我们,还是和往常一样做闺蜜吧。”
顾青徽:“可是,我不配……我当年,想报复傅廷越。后来他死了,我又后悔了,又扶持了傅砚池,他起来反而害了徐家。
绕了一圈,我害的是我自己的女儿。”
许西宜:“命啊,难料。
可能就是因为她是你亲生的,所以承受了这些。
但是现在追究又有什么用呢?
傅砚池也来看过我了,他把名下一切都给了好好。只留了集团科技部的股份在手上,说是未来也会给好好。
你前两天送来的大信封我也打开看了,你把名下资产分了一半给好好,我也替她暂时收着。
我家好好,现在已经过得很好很好了。
物质丰足,可是,感情上的事情,亲情、爱情、我没办法替她保管。
青徽,慢慢来吧,余生,即便不能相认,能时常见见,也是好的,不是吗?”
顾青徽掉着眼泪点着头。
是啊,能见到,也是好的。
顾青徽和许西宜一起养病,一个月后,一起出了医院。
许西宜说,要和顾青徽以后住在一起,方便互相照顾,有个伴说说话。
年轻的时候,她们爱好兴趣相投,也能凑到一起玩。
商幽虽然知道妈妈的意思,但是她对顾青徽,没办法原谅。
即便去妈妈家中探望,也只当个认识的陌生人一样。
而这对于顾青徽来说,却是已经足够了。
傅氏集团和顾青徽的公司正式公布股东变更消息的那天,全京都城的人都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