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大夫说完,向张岩和张钧文点了下头,随后转向沈副院长无奈地摊了摊手:“这术前谈话一时半会怕是谈不完,反正也不是急诊,就给家属多些时间考虑吧。”
沈副院长无意识地点点头,随着叶大夫走出几步,忽然意识到不对劲——他竟然被叶大夫带偏了方向,忘记了他们今晚要在这儿留宿。
于是他一把拉住叶大夫的衣服,把他拽了回来。
“哎呀,你这是要走去哪儿?今天我们可是在这儿住下了!”沈来大声说道。
叶大夫一脸迷茫地看着沈来,脸上显现出困惑的表情。
张老将军呵呵一笑,宽慰道:“瞧这年轻人急的,他还打算给我动手术呢。既然来到了咱张家,怎么能让你在外头过夜呢?管家已经在准备房间了,无论我这病情如何,我都得感谢你,孩子,让你大老远地跑一趟。”
“你是杭州人吧?你喜欢吃西湖醋鱼吗?我家厨子可是出自楼外楼的名厨,他做的西湖醋鱼,谁吃了都赞不绝口。有什么忌口的话,你就告诉张钧文,这里就像你自己家一样,不必客气。”
叶大夫愣了一下,看着张岩热情相待的样子,不禁下意识地搓了搓手指关节,似乎这场术前谈话并不只是那么简单。
张老将军久站之后,后背已被汗水浸湿,又多说了几句,两条腿就已经支撑不住了。
张钧文忙唤来小厮,扶着父亲回房休息,而他自己则亲自带着沈来和叶大夫去了客房。
“沈叔叔、叶大夫,真是抱歉。”走在通往客房的路上,张钧文歉疚地说。
“自从父亲两年前行动不便以来,他的性情愈发古怪。我也曾四处求医问药,中医西医看了个遍,中医只能暂时舒缓安神,西医却又说手术的风险大于收益,没有必要做。看着父亲从当年那个铮铮铁汉变成如今这般,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我明白我不能拖延太久,按照父亲的性格,他恐怕宁愿冒险上手术台一搏,也不会再继续忍受现状苟延残喘下去。”张钧文停顿了一下,看向叶大夫和沈副院长,“叶大夫,沈叔叔说您的方案确实可行,我相信您,但我担心您太过年轻,作为儿子,我希望尽可能降低父亲的手术风险。”
张钧文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提出了请求:“我能否出钱购买您的手术方案,或者您想要什么东西交换,我都会竭力满足。”
叶大夫听罢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向张钧文:“你是想买我的手术方案?你的意思是,请别的医生根据我的方案来进行手术吗?”
张钧文满脸涨得通红,在叶大夫注视下,他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我知道这对于您很不公平,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