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之时
颜良很郁闷。
首先就是,这个天啊,在他刚出征的时候,还是艳阳高照。
结果距离白马城还有不到三十里的时候,突然就变成了阴天。
走着走着,又下起了小雨。
因为原先是晴天,加上颜良率领的兵马又是先锋军,所以根本没带避雨的设备。(雨衣被发明出来之前,古代行军打仗一般会搭设帐篷避雨,或者穿着蓑衣。)
这就罢了,田丰还跟个复读机似的,疯狂在颜良耳边说袁绍的坏话。
一两句,颜良勉强能忍,因为知道田丰的破脾气就是这个样子。
但说多了,哪怕是泥人,都有三分脾气,何况颜良这种袁绍死忠?
他当即取出大刀,放置田丰身前不到半米的位置,冷声道:
“田元皓,颜某不与你计较,是因为你是主公亲自委派给颜某的参谋。”
“但若是你再对主公出言不逊,可就别怪颜某对你不客气了!”
换成其他人,比如郭图、逢纪,遭受颜良这般对待,肯定早就吓得闭嘴了。
但田丰这种经典犟驴,堪称遇强则强!
只见他高高的扬起脖子,对着颜良道:
“来!往这儿砍!”
“田某这脑袋,你若是想取,随时都能取。”
“但别怪田某没提醒你!”
“曹孟德极其狡诈,若是你仍旧这般鲁莽,定会被曹孟德击败,乃至丢掉你的人头!”
此言一出,颜良勃然大怒,伸手想要抓住田丰的脖子。
一旁的副将连忙劝阻,这才勉强拦住颜良。
“哼!什么河北四庭柱?”
“就是一个只晓得耍力气的莽夫罢了!”
田丰仍旧在抨击颜良。
作为汉末时代仅次于祢衡的喷子,田丰是陈寿在三国志里唯二着重用笔墨描写过“倔脾气”的人。
颜良气得哇哇大叫。
这特么造的什么孽?
为何会让田丰来和他搭档?
早知如此,不该主动请缨才是。
但很明显,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田丰的谩骂,不止颜良,包括副将以及其他中层将官,都听的一清二楚。
众人同情颜良的同时,对田丰也充满了敌视。
但田丰不管这些。
袁绍不听他的,必定后悔;
颜良不听他的,肯定要倒霉!
可怜的颜良,杀不得田丰,打不得田丰,只能一路忍受着来自这个喷子的无形攻击。
终于。
在距离白马城大致还有十五里的时候,有探子跑来向颜良汇报道:
“启禀将军!”
“那曹军从白马城中走了出来,在十里外的土坡上安营扎寨,似乎打算和我军在那儿开战。”
“哼!”
“颜某本打算到那土坡之后再停下,没想到曹军竟然也看中了那儿的地势。”
“罢了罢了,些许地利优势,让给曹军也无妨。”
颜良挥了挥手,没有在意那处土坡。
突然,他想起了田丰刚才的诅咒,眉头不禁微皱。
但转瞬间,又摇了摇头,把这诅咒抛之脑后。
以他的武艺,河北四州之内,只有文丑能与他媲美。
剩下的,哪怕是张合,也要差上一筹。
曹营之中,哪能突然冒出取他首级之人?
就算是那许褚、典韦、赵云之流,想必最多也就和他的武艺在伯仲之间。
毕竟。
颜良并没有正儿八经和曹营将士交过手。
当初赵云斩杀华雄的时候,颜良文丑也都是被袁绍藏了起来。
“全军继续向前,攻打土坡,破了那曹孟德的防线!”
颜良向身后将士下达指令。
众人士气高昂。
唯有田丰,指着颜良骂骂咧咧。
听的不耐烦了,颜良索性派人把田丰押到队伍的最后面,以防在他眼前碍眼。
这样做,肯定是不道德的。
不管怎么说,田丰也担任着这支队伍明面上的参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