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观潮欲出列,但苏卿珞冷声道:“师相不必说,挽月此行亦是不易,朕皆知晓。”
“其他人呢?”
“尔等家中小辈可安好?在太学读书可算安稳?”
中书令出列颤颤巍巍的回答:“回陛下,一切尚安。”
“一切安好。”帝王如此询问,岂敢不答。
可答与不答都是错。
果然下一刻帝王起身,低声道:“可朕的元昭不安。”
“谁能告诉朕,在天启境内,南绍城中,身为皇女为何会遇刺身亡?”苏卿珞沉声问道。
祁谷玉在此时出列:“臣有事禀奏。”
她跪在太极殿的中央,师观潮的身侧。
师观潮侧目看了她一眼,两个月不见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殿下此次遇刺,乃是有朝中大臣勾结前朝反贼蓄意为之。”祁谷玉说完从怀中取出一卷卷轴:“一切来龙去脉,监察院已悉数查清,还请陛下过目。”
此话一出满朝文武一片哗然。
苏卿珞接过卷轴,看完之后勾起一抹笑容:“好,好的很。”
“国库养着尔等便是让你们一边拿着俸禄,一边收受贿赂是吗?”
“陛下恕罪。”师观潮配合着出列,满脸严肃的看向祁谷玉:“祁院首,此话可不能乱说。”
苏卿珞将那卷轴丢下来:“既然如此师相不妨看看,祁院首可是乱说?一桩桩一件件都写的清清楚楚。”
师观潮将卷轴捡起来,看完之后沉默的扫了一眼那些臣子。
随后叹息了一声:“臣愧为百官之首,未能约束百官,亦未能替陛下为天下百姓分忧,请陛下降罪。”
师观潮跪伏在地,对着帝王沉沉的叩首。
其余人皆是一脸迷茫。
而祁谷玉则是站了起来:“当日殿下查处官员闝倡之时曾于太极殿一一点名,排名不分先后,今日吾亦效仿一次殿下,不过诸位放心,今日只有六人。”
“同样的排名不分先后。”
她立于太极殿之中,展开了另一张纸。
“隗治,隗大人收受白银五千两,大理寺和刑部已经核实,五千两白银来自江淮之地的地绅...”
她一个个念出六位六品以上的大员名字,先是说出这些人收受贿赂的事实上,又说出了这些人所受的贿赂来自何处。
随着祁谷玉说出这些人的名字以及他们所庇佑的各方势力,一张盘根错节的利益网好像浮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帝王脸色阴沉,殿内众人仿佛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这太极殿的气氛上一次这么紧张还是苏卿珞登基之日。
那一日也是如今日一样,禁卫军将整个太极殿里里外外围的水泄不通。
只是今日少了些鲜血的味道。
“朕倒是不知道,诸位大臣竟比朕的进账还多啊。”
“陛下饶命!饶命,臣一时糊涂,一时糊涂,看在臣一家三代皆为我朝鞠躬尽瘁的份上,求陛下饶命。”
苏卿珞闻言,嗤笑了声:“爱卿莫不是糊涂了,我天启开国不过十来年,何须你家三代鞠躬尽瘁。”
她懒洋洋的坐在龙椅之上,眼神带着几分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