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酒,择定于八月初八这一黄道吉日。
白云村受邀请的男女老少乡亲,都送上喜钱来吃酒祝贺。
喜钱的金额数目不多,每户大多都是按照习俗送的10文。
与陶湘玉有交情的王、黄、秦三家,还有朱村长家,每户则是送的30文。
娘家二妹陶碧玉和母亲陶老太太、三弟陶怀文、四弟陶怀武,都是送的100文。
陶湘玉事先就清楚,乡下办喜宴收不了多少喜钱,依旧置办了米面酒肉招待。
她可不是为了充大款。
盖房子是人生大事,独乐不如众乐,纯粹图个喜庆吉利的好兆头。
四弟妹田氏早点憋着一肚子坏屁。
她当着众人提议道:“大姑姐,建这么气派的宅院,何不带咱们观看一番开开眼?”
陶湘玉早有心理准备,淡然回道:“大伙请随我来。”
“哎哟喂,这屏风还是樟木雕花的,真阔气!”
“老天爷哟,这堂屋里不是挂的字匾画匾,就是摆的瓷瓶瓷器...我都不敢摸,万一碰坏了可赔不起。”
“啧啧,这厨房真宽敞。不像我家,多站两个人连做饭转身都费劲。灶台还是双锅头的,这口新锅一看就不便宜货!”
“上苍呐,陶家是不是要改换门庭了,这书房里居然有这么多书。连文房四宝都有6、7套,可惜陶家只有一个儿子,丫头片子读书再多又有什么用。”
村民们七嘴八舌,在陶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每当那些酸溜溜的话语飘入耳际,田氏的心中便涌起一股莫名的满足。
她的目的,就是要让陶湘玉成为众人眼中的靶子。
田氏掩饰着她那不怀好意的嘴角问道:“大姑姐,你和外甥们的房门咋给上锁了?咱们还没看过瘾呢?”
陶湘玉淡淡道:“今日我家办喜宴人多眼杂,就不展示给众位了。”
田氏循循善诱:“外甥们的房间不看也罢。大姑姐可是当家人,你房间里那么多东西,总得让乡亲们掌掌眼,大伙说是不是啊?”
“是啊,陶家大姐,咱们泥腿子哪见过什么好东西,今儿个来都来了,你可不得让咱们见见世面。”
村民们纷纷跟着起哄。
陶湘玉并未理会村民们的刁难。
而是转头,不急不躁对田氏问道:“四弟妹,怎知我房里有好东西,莫非是我亲口透露与你?”
“大姑姐,你可是当家人。你们家最好的东西,可不都在你房里?你就别小气了,让大伙看看吧。”
田氏话语温婉,却暗藏机锋。
陶湘玉深知,这位四弟妹今日显然是有备而来,意图煽动是非,搅动风云。
她与孩子们房中的桌椅柜架,床幔细软,皆是在芙蓉县以较高规格精心定制的。
毕竟,许多家具一旦选用,便是伴随一生。
好一点的物质,是为了自己和家人享受好一点的生活,又不是为了炫耀给外人看。
陶湘玉也懒得打太极了。
不惯着直接反问:“就因为我是当家人,所以我就必须对所有人公之于众?”
“我不是这个意思,大姑姐既然觉得不方便,咱们不看便是。”
田氏意识到事态不妙,于是立刻收敛了话语。
这个大姑姐向来不给她面子。
她可不想在人家的地盘硬碰硬。
但是很快。
田氏迅速转移了话题,高声嚷道:“哎呀,大姑姐,这套茶盏太精美了,恐怕要20两银子吧?”
话音刚落,便有村民好奇地围拢过来观赏。
这套茶盏果真要20两银子吗?
那不得是他们一家几年的收成?陶家豪横得也太没人性了吧!
陶湘玉冷冷的回应道:“纹银2两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