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主义那个主义,嘴上说说谁都可以。毕竟这些东西都只是一个概念而已,在实现之前都是空谈都是口号。
那些来到这里穿越者,就算曾经身处在文明之中。有多少人理解他们之前的社会形态是怎么运作,有多少人知晓其中切合实际的方法论?有多少人嘴上说着主义,心里想着生意?
大多数人理所应当的享受和平,但不知道为什么和平以及这种和平究竟怎样才能够持续。毕竟他们记事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是如此。
屠龙剑并不是每个人都会用,用了之后也不是每个人都会拒绝成为帝王。毕竟人人崇拜英雄,人人依靠英雄。信仰和崇拜带来财富、带来权力,也带来欲望毕竟一切理所应该、一切唾手可得。
大多数都是理所当然的回想起前世那些空洞的口号,却并不知晓这其中的概念和口号是如何诞生如何践行的。在他们记事的时候,知识群体已经从整个社会的基本面浮起。
还能够深入基层理解社会运行底层框架的学者寥寥无几,他们已经依附于公司脱离了底层。
教育系统自然而然的往上漂浮,屠龙剑有意无意的隐瞒或者停留于形式。方法论的抽离自然让这些年轻的穿越者,只懂表面不懂内里。
毕竟考试不考这些,老师就不教这些。
这些人要么成为空洞的理想主义者,要么拿起更实际更易于实践的理论。中央集权的帝制,依附于多股大势力制衡每股势力的扩张和需求。就能稳稳的坐稳帝位,区别只不过是有实权的皇帝和象征性的皇帝。
仅仅这些就已经能成为金字塔顶端,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了。
更地狱笑话的是,资本家不能榨取劳动者百分百利润。不是因为老爷们心善,而只是他们蠢。恰好,这些外来人相比那些资本家或者压迫阶级要懂得更多,也知道如何进一步压榨。
他们甚至能靠这些更高效率的压榨方式,来获取压迫阶级的欣赏和重用。通过高效率的压榨手段,来获取权力。
毕竟很多时候并不是压迫阶级不使用这些手段,而是他们蠢到没发现这些。这些外来人见得多了,自然知道怎么更接近红线而不会越过红线。
明确目标、实事求是、循序渐进、群众基础,不依附不扩张的人历史中只有天可汗唐红生能做到。其他人要么就轻飘飘的死了,要么就成为了暴君或者代言人。
为什么?
天可汗唐红生前世,生于古田牺牲在海南美亭。几乎打穿了抗日战争和几乎打穿了解放战争,别人书中写着的或者没有写着的故事,是他过去生活中的一部分。
所以唐红生的信仰如此坚定,唐红生也知道会碰上什么困难如何去解决困难,更重要的是唐红生知道广大基层想要什么重视什么。
而不是高高在上傲慢的认为基层需要什么施舍什么,他可以为了实际情况去变通:比如实行名义上郡县制。毕竟太过于超前的社会体制,需要的基础是一个广泛的人民群众认可。
唐红生也坚守了他该坚守的事情,郡县制只是一个壳子一个名头,内部的运行逻辑其实是另一个社会制度,不过是方便广大群众理解的空壳子而已。
为什么只有天可汗唐红生能做到,因为古田会议到解放海南,他看到的、学到的、想到的远比从书本上来的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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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能坚守,他能改变。但很遗憾,天可汗唐红生在这个世界中是已经熄灭了的闪光。
帝制,或者说权力尽数被一人攥在手里。法律只是用来约束平常人或者说统治压迫金字塔的底端,对于社会的上层来说毫无约束力。
无休止的争霸中,需要的是一个极高效率的行政体制。皇帝的一言堂,就极端适应这种需求。毕竟皇帝的话语就能是法律,一句话一个词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也能决定整个国度的未来。
“找到你了。”
缪瑞安从方尖碑后缓缓走出,祂预先做好心理准备。毕竟零无那极端异常的魔力,预示着过去有着多么恢宏的事迹。
但当真正来到这里,被零无埋在王座世界最底层框架下面时,缪瑞安还是被惊讶到了。八十多万的亡魂残片,统一和谐的在这个空间中存在。
灵魂是有重量的,就算是神袛也不能背负如此多的亡魂。这和掠夺魔力是两个概念,毕竟魔力就像纯净水一样而亡魂则是各种各样的颜料,会让人沾染。
这么多亡魂平静的共存在这里,没有躁动把零无的魂魄扯碎。那么代表着,零无是他们最大的公约数、最大的共识。
爱莲娜很开心的把缪瑞安拽过来,毕竟这是在暖水港时就说好了的。
“我原先以为你像是长生种一样,掠夺魔力来维持自己那风中残烛的寿命。但很快我发现你不是这样的人,那么是过去的亡魂纠缠着你吗?”缪瑞安看着方尖碑下人山人海的军队一直蔓延到海边
“当我站在这里时,我发现自己猜得也不对。零无你打算干什么?你不像长生种一样汲取亡灵,恰恰相反你在无时无刻的透支自己魔力去保住这些人的灵魂碎片。”缪瑞安很严肃的警告零无,这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每个人的魔力都是有特性的,那些魔力量少的人不会察觉到这种变化,但你不一样。你的魔力量相当异常,却没有任何偏向任何的属性。我以为制造出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就是你魔力的特性。但我随后发现,这些东西来源于你的知识而非特性。”
“你将你的魔力特性用在了其他地方,也就是这里。”缪瑞安拽起零无的手“你的执念让你背负着这些如山一样庞大的亡魂残片,挣扎的生活下去。”
零无始终看向方尖碑下聚集的军队,这些亡魂代表着他来到这个世界仅仅属于自己的过去。也代表着他成为欧罗巴闪光的动力,一个全新的世界陌生的世界无时无刻都在提醒他不属于这里。
不该是这样,生活不该是这样;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该是这样;国家存在不该是这样。
他的起点很高,高到寻常人一生难以企及的高度。作为欧罗巴帝国的嫡长子,帝国太子的身份让他能够尝试去改变自己国家的部分。
说到底,一切的开始并不是因为什么宏达的愿景、伟大的理想、高尚的主义。一切的原点仅仅是欧罗巴帝国太子林无惑,想让自己存在的国度变得更符合自己前世的样貌而已。
让这个陌生的世界,至少是自己所处国家变得自己更熟悉,仅此而已。
“一开始是我个人的任性吧,但渐渐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当我回过头时,发现身后已经跟着数量庞大的追随者。他们以我为道标,奉我为先知去踏上截然不同的道路。想要一个全新的未来,美好的未来。”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不是孤身一人一个异类。我倍感欣慰,也决心就这么走下去。但从什么时候开始,驱动我前行下去的契机不是我想这么干,而是他们想要一个怎样的未来。”
虽然零无嘴上这么说,但还是习惯性伸出手接触离方尖碑最近的墓碑。答案正在这里,那些站的离方尖碑最近也是最开始牺牲的战士们。
国防军第一军团,以前的名字是太子武装亲卫。作为帝国太子最先拥有的武装力量,也是最开始遭受损失的武装力量,更是最亲近当时作为太子林无惑的武装力量。
“他们吗?!”缪瑞安注意到了,毕竟零无的小习惯和小想法她都懂
“他们一开始并非作为一支武装力量存在,我当时的护卫安保任务也不属于他们的职权之内。这些人并非什么训练有素的士兵,而是一些大贵族旁系最不受待见的贵族后羿。”零无对这些事情如数家珍,他记得很清楚包括当时的任何细节
“至少一开始他们的身份都是如此,作为帝国太子的玩伴。去为家族的未来出一份力,一开始他们在家族眼中就是一份不大不小的投资。”
大家族重要后代会作为接班人来培养,而让这些不重要的家族旁系后代和帝国太子保持一个良好的私人关系。大家族大贵族很好懂的想法,将人作为投资的筹码。
“但是到了后来,越来越多的人被我带回来。新加入的人可能出身某个贫民窟,也有可能是某个家道中落的贵族小子,还有可能是某个即将要成为官妓的大罪官员子女。”终于有倾诉的人,零无的回忆让他停不下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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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被粗暴的打断了,因为他头上被爱莲娜爆锤了一下。缪瑞安看着突然下手的爱莲娜,一切都懂了。
“他们是最先跟随我的人,也是最先接受我理论的学生。”零无笑着轻抚墓碑“虽然他们的年龄与我相仿或者大我很多岁,但他们最后都以学生自居。”
“当然他们的阶级不同,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不同,拥有的知识不同。导致了许许多多的摩擦,不过生活总是这样的我也乐于他们吵吵闹闹。毕竟人与人之间总需要磨合,知道对方喜恶的过程中确实有可能过界。”
“但很快,他们就对这些无所谓了。毕竟它们最后发现了,人与人之间其实没有什么不同。知道对方喜恶就不会发生冲突,一切都是认知差异导致的冲突,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还记得这小子当年对爱莲娜开了一个相当恶劣的玩笑,将一只死掉了的大黄蜂朝爱莲娜丢过去。结果爱莲娜吓得当场起飞,当然后果也是很严重的他再也没有这么干过。”想到这里零无看向爱莲娜满意戏谑
“我抓着板凳追了他两三公里,痛揍一顿告诉了他这么做的我后果。”爱莲娜也有点绷不住了,用咳嗽演示尴尬
“是啊,生活总是吵吵闹闹的。当初的每一次冲突到后来都可能成为日后笑谈,如果他们都在的话。”零无揣摩目标,那些人的时间已经定格在过去了
帝国太子小打小闹没什么,但是当触及到利益的时候一切都变了。就算当时的帝国太子林无惑,预知到了将来为此做了准备。
一个残酷的现实是,就算是你为此做了充足的准备。伤亡不可能总是百分之零,斗争会产生代价,而代价需要有人为此支付。
“我至今都忘不了当初那些大家族的做派,前几天设伏冲着我来想要除掉我的武装力量。那些成为我武装力量,他们家族派过来的旁系子弟。在他们眼中,这些派过来的后代已经脱离了他们的掌控,他们想要在不直接除掉我的情况下剪掉我的羽翼。”
“让最后就算是我登基了,也没有可信任的人去执行我的意志。任何政令都对这些大家族单向透明,毕竟执行阶段的人手都是他们安插在我身边的人。一但这些人脱离家族掌控,就会被家族除掉以此来向我施压。”
零无越说越生气,他可是还记得葬礼上那些假惺惺大贵族的嘴脸。
“他们说着遗憾什么的话语,顺势补偿我新的玩伴。真是令人好笑,就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一样。抢走他的玩具,把玩具扯坏后说着自己会补偿什么的话语。”
“但他们不是我的玩具,他们把人命当成什么了?”零无的话语阴冷“我让他们付出了代价,他们犯下的错并不是触怒敌国太子,而是阻拦我实现朝烈士们许诺的未来。”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