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汗慷慨的让所有人与他同行在康庄大道，不论种族、不论出身、不论财富。而正是这位帝皇逝去，没有人能做到他那般慷慨。

此时此刻的他们被时代的洪流往前推，无法像天可汗那样，慷慨的让所有人与自己同行。

一场又一场的叛乱撕碎了以大洋为边界的帝国，但所有叛军都会绕行这位伟大帝皇的陵墓。

他们不敢也不想打扰到天可汗的安眠，就像是被无数珍宝环绕沉眠的天可汗觉得，自己一手创造的盛世依旧在身侧触手可碰。

但凡事都有例外，数百年后有某个贪婪的大公爵打起了天可汗陵墓的主意。毫不掩饰的表达自己对于曾经帝王的亵渎，就在他进军到天可汗陵墓前3000公里处。

他遭到了原本天可汗盛世领土下所有臣民的攻击，那个占据这个世界陆地五分之一疆域的倾轧。

天可汗洒落给臣民的荣光，就算历经数百年数千年，依旧被曾经的臣民所铭记。当听到有人胆敢对自己心中永恒的帝王亮剑，就算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者，也拔出锈迹斑斑的刀剑。

天可汗能拥有世界上陆地五分之一的原因，从来不是庞大的军队、高超的军事科技。

而是他能给自己臣民实现：小小的、朴素的、触手可及的美好未来生活的向往。整个盛世的臣民都能感觉到这个国家在变得更好，而且是短时间能让个体自身能感觉到的美好生活。

虽然大部分朴素单纯的群众，无法用自己单薄的词汇赞美天可汗洒向他们的荣光。但有一件事他们能做到：用脚投票，天可汗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干什么。

这种强大的社会凝聚力，超脱种族、阶级、财富等一系列客观存在的社会壁垒。因为他们坚信，天可汗能让他们过上更美好的生活，而且他们切身体会到生活正在变得更好。

所以就算是仅仅通过书籍上的文字，父辈祖辈的口口相传。年轻一代依然能清晰认识到，他们生活的土地不是一个个互相独立的国家，而是天可汗那盛世疆域下的一块残片。

虽然分裂开来的各个残片谁也不服谁，但有一件事是一直清晰且明确的：他们是天可汗这位千古一帝的臣民，天可汗虽无法再指向仇敌，但有人胆敢亵渎天可汗陵墓。

那就是在向曾经的盛世拔剑。

那个后来人向往的，相当于情感寄托的乐园，不复存在的理想乡拔剑。

那他就是天可汗和他臣民的共同敌人。

“令人震撼的历史。”零无感慨着看着电影院荧幕

“所以你只是在自找麻烦。”拉斯特抓起爆米花往自己嘴里塞，这个穿着高叉旗袍的美人坐的位置离零无很远

“没有人找到回去的路吗？”零无双手合十放在脸上

“如果你说的回去是拖着肉体穿越亚空间的话，我的印象是没有，死了的话灵魂穿越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只是一个小小人造神袛。”拉斯特嘎吱嘎吱的嚼着奶油味的爆米花

曾经的零无也是如那位天可汗一样大刀阔斧的用自己的意志和知识改造一个国度，但是他忘了一些事情，或者说他特意不去看一些事情。

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能将更好的生活播撒给平民，但是也理所当然的面对既得利益阶级的反叛。

他脑中美好生活从来就不包括所有人，他美好国度中没有剥削者的位置。但他并不是天可汗，年幼的他不能也没办法抵抗旧势力的反扑。

他，太着急了，太理所当然了。太假定事物的发展一定会朝美好的方向发展，而忘了事物的发展本身就是一个螺旋上升的事情。

于是属于转生者却开始怀疑自己身为转生者的知识，那些成熟的知识体系，那些无数先辈总结的经验教训。

就像是梦境，并不分噩梦和美梦。

或许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只是满足自己的小小私心，为了梦醒的时候不会留下太多遗憾和太多悲伤。

在那个雨夜，和旧势力妥协的他放下了一切。仅仅只是带走自己身边的人，既然无法彻底的改变什么那么带着想陪伴自己的身边人总可以吧。

但是他吃下了带有安眠药的晚餐，他对于那个约定迟到了。

留给他的，只有渐渐失去体温的身躯。

“爸，我就这么叫你吧。”零无抱着渐渐冰冷的小小躯体，发出了自己的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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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不能安安静静的离去呢？”

“为什么那些人没有按照约定放我们走呢？”

“为什么死的人不会是我呢？”

零无轻声质问，但口中的语句就像是山崩。

“因为，这就是政治斗争，你把一切都想的理所当然。她告诉我，用一命来换一命。”骑着马匹的高大中年人开口

“即使之后我会让怒火烧尽这个国度？”

“如果你想的话，随你。”

雨夜中，零无第一次在这个世界做噩梦。

之后在做了一些事后，零无就来到了卡雷利亚公国，之后的事情就是最近发生的故事了。

零无无数次责问自己，是不是自己展露出来的东西害死了身边的人。他开始害怕展现这些东西，天然的抗拒着改变。

他从那时起就一直在想，什么时候自己早上起来睁眼看到的是拥挤的出租屋。这个世界仅仅只是一场漫长梦境的一部分，那些悲欢离合仅仅发生在怪诞的梦中。

他不想自己珍视的人离开，更不想自己珍视的人死亡，他不再想记住别人的名字，因为死讯上的名字会让他想起过往。

但总有人将他从泥沼中扯出来。

就像是社会中的异类会天然的察觉到，刻意隐藏自己的同类。

“铛～”兵器击打在盾牌的声响

“啧。”强欲之神拉斯特咋舌

本来是绝佳的偷袭机会，祂用铁链扯回蜿蜒的匕首。

“艾亚菈？！”零无看着站在身前的人

飒爽的少女正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前所未见，他能侵入我神域是因为借助精灵少女这个媒介，而你呢？你是怎么让精神穿越狂乱的亚空间风暴？”拉斯特对这个发现欣喜若狂

零无的左手无名指上的不锈钢戒指正轻微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