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想发财。
只不过有人是想靠勤劳的双手,有人则是想靠灵敏的大脑,而有人则是想靠坚硬的拳头,柳林就是想靠脑袋和拳头的人,至于勤劳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如果烧香拜佛有用,你连个拜佛的资格都没有,如果勤劳有用,那普通人将不会有种地的机会,天下万事都是如此,好事不是那么容易就轮到咱们头上了。
柳林一路走来机关算尽,缺德丧良心的事情也干过,但是这话说到底,原始积累的时候不带血腥和龌龊味的人基本上就算没有,也可以理解,也可以共情。
慢慢悠悠的来到了衙门,进门就看韩鹤鸣坐在主位之上满脸愁容,下边还放着一大堆的银钱,桌上还放着一沓厚厚的纸张,看着上面朱砂和印信的痕迹,应该是房契地契一类的东西,看样子应该是准备砸锅卖铁了!
柳林看了看周边没有外人,笑眯眯的开口说道。
“岳父大人!”
韩鹤鸣眼神一亮,连忙从主位上走了下来,吩咐众人搬来了一个小桌子,翁婿二人相对而坐,而且还很快上来了一壶清茶和一碟点心。
“我说贤婿啊,这些天可是愁坏了我,那些士绅富户被关在大牢之中,那是死硬死硬的,一人吐出个一万余钱以后,就说什么也不往出拿了,我又不好太过分!”
韩鹤鸣说这话的时候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思,自家大儿子,可是因为这群人丢了命根子,好好的前程,不要去宫里伺候皇帝去了。
如今好不容易犯在自己手中,自己还不能好好报仇,这属实是让人有些憋屈。
毕竟这些人代表着云罗县所有的财富,简单威逼一下还行,如果真的像对待犯人那般严刑拷打,那这群人还真就可能狗急跳墙!
这县衙的高墙对于这些人来说还不如农家院的篱笆,他们大多数是能打听到里面的事情的,毕竟拿着大把的钱,不怕有衙役不说话。
一旦听说里边的人受严刑拷打,甚至有丢了性命的可能,家中很快就会选出另外一个家主,到时候这新家主怎么可能让老家主活着走出牢房呢?不用韩鹤鸣动手,他们就会买通衙役取了他们的性命!
到时候这钱可就真的不好往外要了……
柳林的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光亮,拿起茶盏微微地抿了一口,笑眯眯的开口说道。
“岳父大人担心的是什么,小婿大概心中有数,要不这样吧,我去牢房中看他们一眼,看看能不能让他们自愿拿出家中的钱补全这税收的窟窿!”
韩鹤鸣的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怀疑,对于这个女婿,他是一百个满意,如果是十年以后,柳林说这些话,他会欣然接受,但现在柳林所用的手段却和官场之中的格格不入,他可真怕柳林拿着刀子进去挨个把他们切成碎块。
“那个,贤婿啊,咱可不能太过分啊,秦公公还在这呢,如果到时候被他抓住把柄,到皇帝那里参咱们一本,那咱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啊……”
柳林摇了摇头,“哪有,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那么复杂,还请岳父大人相信我!”
话说到这个程度了,韩鹤鸣也不能拒绝,无论好坏都得让自家女婿试一试。
柳林拿起桌上的茶盏一饮而尽,起身慢慢悠悠的朝牢房走去,这个地方他曾经来过,毕竟刚开始做夜巡捕快之前,他就是这牢里的狱卒。
记得当时还能刮到一些油水,还能帮里面的犯人传递一下消息,或者是帮他们弄点好吃好喝,最大胆的意思,甚至还弄进来一个烟花女子,但后来这肥差就轮不到他了,被挤到了那毫无油水,而且天天在外城的夜巡司之中。
前身破罐子破摔,生生死在了女人的床榻上,这才让自己鸠占鹊巢……
想到这里,柳林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再次回到这里,一切仿佛还是那么的熟悉,只不过所有人的态度都,之前趾高气扬的牢头们,如今也是点头哈腰,一个个恨不得把脑袋插到裤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