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坤这话问得让人哑口无言。是啊，养儿防老，可如今不正是他们该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吗？却为了我们的事情忙前忙后。我似乎理解了外婆那句“再孝顺的儿女也不如半路出家的夫妻”的深意。

“怎么？没话可说了吗？”

“你这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吧？还记得一个月前你是怎么说的吗？‘也不一定所有的家庭都看重物质，总有一些是不需要的。’你是这样说的吧？”我突然回想起这句话。

“我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别狡辩了，说说你家的情况也没什么吧。再说，你不就是因为宴璃殊的事还在跟家里怄气吗？这都有舒宁芳了，你还在耿耿于怀。一个月前你还这样说过我呢！”

“我靠，你特意记着等到今天？随口说的话你还记着。”

“呵呵，主要是看你吃瘪我心里就平衡一点。”说完，我又接着道，“不过，我能体会你的难处。我当年和徐瑶就是个血淋淋的例子，差距太大，她那种藐视一切的眼神，以至于后来分手我都没有勇气去挽回什么。不过凡事都有例外，青春就是用来挥霍的，总得奋不顾身一次吧？”

“不说了，顺其自然吧。”

“叫金从飞了吗？”

“叫了，今晚得把他灌倒，这么久都没音讯了。”

“必须的。”

“徐瑶呢？”

“不知道。”

“不是在你那儿住着吗？”

“我昨天才回来，昨晚没回去，不知道。李艺还不知道这事儿，不要说漏嘴了。”

“牲口……”

“我记住了。”

……

“李艺呢？”

“对了，还没跟你说呢，我在文山河里救了一个姑娘。我想跟我住一起也不太合适，又怕她再寻短见，就带到李艺那儿去了，现在她们出去逛街了。这姑娘没有归属感，所以我带过来了。”

“我靠，这种电影里的情节都被你给遇上了。我记得你水性不怎么样啊？”

“什么叫不怎么样……”

我和黄琨没聊多久，吴峰和洛一涵就来了。我们相互打了招呼后，便坐了下来。这时，李艺和江雪也回来了。江雪显得有些拘谨，李艺拉着她在我左手边坐了下来。

洛一涵起身来到李艺身旁，看着她手里提着的购物袋。我给他们介绍了江雪后，他们都纷纷给这个缺乏安全感的丫头当起了哥哥姐姐。江雪也不再像刚进来时那般拘谨。洛一涵拿起李艺的购物袋问道：“这是你刚去买的吗？”

“嗯嗯，江雪没有多余的衣服，我们刚去就买了一点。”

这时，服务员又将菜单递了上来。黄琨和我点了菜，舒宁芳、林夕、金从飞和荀芸也都陆续到了。穆婉绮由于要看店，所以暂时还没来。林夕称自己吃好后就去守店。

看着这近四年没见的金从飞，他的脸上多了几分沧桑。而荀芸，虽然在学校大部分时间都能见到，但我和她的关系一直不太好。因为在学校帮金从飞打架，最后荀芸认为是我带着金从飞去的。虽然这事儿已经过去很久了，但因为这么一点小事，我们之间还是产生了隔阂。不过，这么多年他们还在一起，我也觉得挺好的。

这一桌子人中，金从飞和我们聚的时间最少，所以话题几乎都在他身上。就这样，吃好饭后，我们还在喝着酒。林夕去守店了，没多久，穆婉绮就来了。估计是林夕给穆婉绮说的。只见穆婉绮提着一个印有特步标志的袋子，来到江雪面前，将鞋子递给江雪，并说这是见面礼。江雪转身看了我一眼，我示意她接着。

随后，穆婉绮、舒宁芳、洛一涵、李艺等人组成了女人圈，而吴峰、黄琨、金从飞和我们则又聊起了男人的话题。这似乎都成了这些年来聚会的常态——忘了时间，忘了工作，忘了不快。这或许就是同学间最纯粹的友谊吧。

聊起金从飞，这个曾经与我如此要好的朋友，大学四年里我们大多是同桌，更是上下铺的兄弟。刚开始他跟我们还有点生疏，但渐渐地也融入了我们。他家在景洪，所以皮肤有些黑，但看起来很健康。毕业后我们就很少聚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