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并不同席,陈颜几人单独坐在一边,皇太极另赐她们酒,一轮饮毕,才让多尔衮、多铎、豪格几人坐下。
陈颜和巴特玛、杜勒玛三人说说笑笑,正笑着,一道目光灼得她坐立不安,陈颜一抬头,便对上道直勾勾的视线。
豪格正悄然望着她。
四目相对,陈颜的心顿时跳漏了一拍,她几乎是本能看向多铎,却见多铎正与多尔衮说话,完全没注意到身边发生的事情。
那天晚上的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久到陈颜都快要忘记他的冒犯,但现在,她又全都记起来了。
他的唇,包裹她的唇,呼吸喷洒在她脸颈......像是疯了一样,那天晚上,他真的是疯了。
陈颜心中惴惴不安,仓惶躲开这视线。
宴毕,已经到了午后,皇太极起驾回宫,诸王诸贝勒各归府邸。
多铎见陈颜有些魂不守舍的,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
多铎显然不信,“到底怎么了?”
陈颜这才伸手,露出食指上一道伤疤,“刚把手割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多铎说着,握住陈颜的手,轻轻吹了吹她的伤口,“没事,皮外伤。”
八阿哥满月,又是一番大阵仗。
陈颜忙于打点礼物,多铎却对此不屑一顾,“让下人按旧例准备就行了,你自己忙前忙后的,身体才好多久,累着了怎么办?”
先前陈颜命悬一线,多铎至今心有余悸。
他拉了陈颜整理礼物的手,按着她在窗边坐下,忙了半天,陈颜确实有些累了。自从上次生病,她明显感觉自己身体机能下降许多。
时常疲累,眼前还总发白。
陈颜叹口气,“皇上的意思都那么明显了。”
虽然知道这个孩子活不了多久,但大势所趋,送礼的或许不会被记住,不送的,却一定十分明显。
跟皇帝作对,一般没什么好下场。
多铎困惑道:“什么意思?”
陈颜侧首:“不是你说朝鲜都上皇太子贺表了吗?”
多铎垂眸,“他们每年都上,咱们哪儿来的皇太子,就是想多要他们点好东西而已,一个小孩子罢了。”
听多铎的口气,他对海兰珠这个孩子,并没多少尊重。
女真是渔猎民族,马背上得天下,八旗贝勒,都是靠战功立足。
中原王朝强盛时,机构完备,尚且主少国疑,何况大清草创,一切还在摸索,襁褓幼儿,不足担负大业。
陈颜垂眸,觉得多铎的态度似乎也有几分道理,多铎见陈颜出神,捏了捏她的脸,陈颜偏头去躲,多铎捏着她的脸道:
“你让汉人那一套绕进去了是吧,我们满族,是女真人。我问你,女真的先祖,金国的太祖,完颜阿骨打,他死后,皇位传给了谁?”
陈颜挣开多铎的手,捂着脸,仔细想了想,“不记得了。”
多铎‘噗嗤’笑了,“金太祖继承兄长的部落长之位,创立金国,他死后,传位胞弟太宗,太宗时,以同母弟为谙班勃极烈,就是储君,只是弟弟早死。”
父死子继,兄终弟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