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铎到底没赶上陈颜生孩子,十月大军班师,陈颜正算着多铎到盛京的日子,腿间忽然涌出一股暖流。
她的羊水破了。
妇人首次生产,总是艰难,陈颜觉得,自己好像要裂开了。
她顾不上稳婆的叮嘱,张开嘴,像溺水的人一样,大口呼吸,尖锐的叫声不断从喉咙溢出,响彻整个屋子。
“福晋,不要喊,你这一喊,再往后就没力气生孩子了。”
“额格其。”巴特玛听见陈颜的叫喊声,不顾未生产妇人进产房不吉利的禁忌,闯了进来。
她抓住陈颜的手,安慰道:“额格其,不要害怕,额吉马上就来了。”
衮布妣吉进入产房,见陈颜生产艰难,又见巴特玛一个未生产过的年轻妇人待在产房,又急又气。
三步并两步走到床边,将陈颜的手从巴特玛手中抢过,指着房门对巴特玛道:“滚出去!”
巴特玛不情不愿离开屋中,一步三回头。
衮布妣吉摸了摸陈颜的肚子,安慰她道:“胎位是正的,孩子也不是很大,能生下来的。别怕,额吉在这里。”
到了后半夜,宫口还是没开,陈颜又困又累,肚子也疼,她好不容易,才在衮布妣吉怀中睡去。
黎明时分,多铎赶了回来,在屋外大喊道:“塔哲,我回来了。”
陈颜被这忽如其来的喊声吓得浑身一颤,又从睡梦中醒来,衮布妣吉气的,“这死小子,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挑这个时候回来。”
她出了门,“喊什么,塔哲才睡下,你又把她吵醒。”
“啊?”多铎一脸困惑,“不是说在生孩子吗?”
“生孩子哪有那么快的,总得休息会儿,攒着点力气生孩子,你这一喊,她又醒了。”
多铎抓了抓头发,“那我能不能进去看看她,就看一眼。”
衮布妣吉嫌弃道:“好了,你别进去添乱了,瞧你这一身灰土,赶紧洗澡换衣服去,她快生了,等着抱孩子吧。”
终于熬到可以用力的阶段,陈颜不敢喊,也不敢哭,生怕力气用完了,孩子生不下来。
一声婴儿啼哭在陈颜耳边炸开,听到这声音,她几乎要哭出来,“终于生下来了。”
“塔哲,是个男孩。”衮布妣吉话里满是喜悦,“是个阿哥,很健康。”
她擦干净孩子身上的血,用襁褓包好,抱给陈颜看,新生的婴儿皱皱巴巴的,陈颜微微皱眉,“怎么长这个样子,我也不丑啊。”
衮布妣吉笑了,“刚出生的孩子都这样,养一段时间,就白白胖胖的。”
“你比你额格其有福气,第一胎就生下了阿哥,有了这个孩子,你的福气都还在后面呢。”衮布望着怀中乖巧的外孙,目光慈祥。
产房与产妇俱收拾干净,衮布妣吉才让多铎入内,陈颜换了衣服,整理好头发,阿纳日为她擦干净身上的汗水,扎好防风的抹额。
多铎先到床边看了陈颜,他握住陈颜的手,面带愧色,“我已经很快往回赶了,还是迟了。”
陈颜卸下重担,心情舒畅,抬手覆上多铎的手背,“迟是迟了点,但没有很迟,起码,我生完孩子就看到你了,去看看孩子吧。”
衮布妣吉抱过来孩子,多铎小心翼翼接过襁褓,“是个儿子?”
多铎激动对周围人道:“是个儿子!”
巴特玛难得好脾气,“是是是!儿子!你还不快谢谢我额格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