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冯保便在张家管家的迎接下进入到了张四维的卧房之中。
他看着躺在床上,额头上放着一块湿毛巾的张四维,显得很是紧张,他快步走到张四维的床边:“张大人,昨个见你,还是生龙活虎呢,怎么今日,便病成了这般摸样。”
一直闭着眼睛的张四维,听到冯保的话后,眼皮动了又动,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睁开了眼睛。
“冯公公,您,您怎么来了……”张四维声音很是“虚弱”。
而这个时候,管家也搬来了椅子,放在了张四维”病榻“前,冯保坐下之后,便看着张四维缓声说道:“陛下知道你生病了,心中着急,差我前来探视。”
“陛下日理万机,国事繁忙,却在这般忙碌之中,牵挂着臣下的这区区小病,哎,我张四维何德何能啊,竟能得陛下的挂念。”张四维赶忙说道,当然,这个时候张四维还是认为,皇帝陛下应该是对自己小儿子张丁征的事情,了如指掌,一直没有发作,就是等自己回来呢。
他这般紧张,甚至昏倒,也不是他胆小。
是因为这种事情可大可小……
往小的说,自罚三杯,付出点代价,在陛下那里,过去此事。
往大了说,成了政敌的借口,从点到面,一下子便能把他从此时的官位上拉下来,甚至会面对全方位的政治清算,他本身可没有那么干净,经不起调查。
当然,可大可小,一念之间,却在圣心。
“瞧你说的,公差南京走了一遭,这也是为国事繁忙,陛下体谅臣子,担心臣子,也是应当的,对了,张大人,你感觉怎么样?郎中怎么说?需太医前来吗?”冯保一脸担忧的说道。
“小病,只是有些劳累,可不敢劳烦太医。”张四维赶忙说道。
冯保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长叹口气。
此时颇为敏感的张四维,看到冯保的叹息,赶忙半坐起身:“冯公公,为何叹气啊。”
“哎,张大人啊,您这病的可真不是时候。”
“冯公公,何出此言啊……”张四维心中着急,渐渐的忘了自己是一个病人,这句话说的时候,可是中气十足。
在病榻前的管家干咳两声,想要提醒自家老爷,但张四维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脸色着急的等待着冯保的下文。
“你儿子的事情,你可知道了。”冯保轻声道。
“儿子?”张四维心中一紧,来了。
实际上,张四维跟冯保的私人关系,还是蛮近的,他经常给冯保送礼,碍于张四维的身份,每次送礼,冯保也不得不收,照顾老臣情绪吗。
”对。”冯保说着,朝后看了一眼。
在张四维的卧室中,除了管家,还有数名女使。
张四维看到冯保的动作后,便对着一旁,正欲再次干咳的管家道:“你们都先下去。”
管家愣了一下,自家老爷又急了,但冯保在场,他又不能跟刚刚一样提醒老爷,您还病着呢,当下,只能恭敬应了声是,而后带着女使们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