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可不知道她走了以后王桂花会跟张家母子狗咬狗,一嘴毛啊。
回到家红玉也没心情烧水洗澡了,她越想这事儿越堵得慌。
她知道二婚女在这个年代的农村很不好过,她没想到她离婚的消息才传出去身边的亲人就开始背刺,把她当个连打折季都不如的东西随便交易。
红玉似乎理解了那些在婚姻里绝望的姐妹,她们宁可喝药上吊,也没勇气离婚的选择了。
如果她不是灵魂不一样,她未必就能有更好的选择。
在农村女性没有宅基地,这就意味着离婚以后没有住的地方,娘家是回不去的,除非娘家没有兄弟。
就算回到娘家兴许很快也会被最亲最近的人当成打折商品给处理掉了。
红玉这会儿竟然有些理解原主在绝望时候义无反顾的朝墙上撞去的举动,她不是怂,而是绝望之下身体里爆发出的勇气。
红玉伸手掀起了额头上的刘海,她温柔的抚了抚那一道开始愈合的疤痕。
很快到了用午饭的时候,红玉眼睛红红的到了林大伯家。
林红英已经去镇上上学了,家里就只有林大伯两口子,还有林老三。
秋收已经开始了,最先收的是花生。
七里村去年秋收后把地分给了社员,彻底结束了生产队时代。
正准备吃饭的林大娘看到红玉来了,她忙热络的招呼:“红玉啊,吃饭了没有?没吃的话就坐下来吃,老三啊快给你姐姐拿筷子。”
“大娘,不用麻烦了,我吃过了。”红玉吸了下鼻子,就跟才哭过似得。
林大伯他们这才注意到红玉眼睛红红的。
“红玉,你这是咋地了?”林大娘关切的问,“是不是去县城卖凉皮的时候被欺负了?”
红玉忙摇摇头,与此同时她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舌头一疼,眼眶里自然的开始淌眼泪。
红玉一边抹眼泪,一边期期艾艾的开口:“在县城没有人欺负我。大伯,大娘,是二大娘他们恶心我,他们没经我允许就骗我去他们家被一个比三块豆腐高不了多少的男人相看。我不同意,他们就骂我还打我。大伯,大娘,我真的怕他们继续恶心我,我实在是待不下去了。”
许是彻底入戏了,红玉的眼泪流的越来越凶,就跟绝地洪水似得。
红玉很清楚光她自己修理二房一顿还是不够的,得需要林大伯帮忙出面震慑二房一下。
她打了王桂花一巴掌呢,她要在王桂花把这件事嚷出来之前先反戈一击。
得知二房没经红玉允许就诓她去相亲,林大伯的脸色不自觉沉了下来:“红玉,你别哭了,这事儿回头我跟你二伯他们说。他们如果再胡来,我饶不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