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上一艘向东行驶的大船里,十九岁的玄机端坐在主位上,手持佛珠,微闭双眼,口中诵读着佛经。
案几对面跪着两个人,正是跟随玄机刺杀沈念安的一男一女。
“主人,都是奴婢无能!”
男子见玄机睁开了眼睛,急忙低头请罪。女子起身忙给玄机倒了一杯清茶。
“何罪之有?”玄机淡淡的看着男子。
“是奴婢二人技不如人,让主人没有达成目的。”
“你们二人要这么说,贫僧自己岂不是罪无可恕?”玄机笑着看向男子。
“奴婢不敢!”男子忙低头道。
“青灯,当初贫僧救你和珈蓝只是出家人慈悲为怀。可你二人非要拜贫僧为主,贫僧一个出家人怎么能收奴婢?让你们二人随贫僧皈依佛门,你们二人又不愿……”
名叫青灯的男子嘴角抽了抽,自己和师妹应该算道士一系,岂能入了佛门?虽然拜一个和尚为主也比较奇怪,但能坚持一项是一项吧!
“后来也就索性由着你们了,倒是没有想到这两年来你们确实帮了贫僧不少。那你们也更应该知道,贫僧致力于在洛阳恢复白马寺荣光,在大黎中兴我佛门。”
“可如今圣人喜道厌佛,该如何施为?”玄机看又看了一眼珈蓝。
青灯低着头嘴角抽动的更快了,要我说就这样挺好的。可也不知道师父着了什么魔,居然让自己来帮一个和尚。
“请主人示下!”青灯和珈蓝低头道。
要沈念安知道真相得气死,看看人家两人,再看看跟随自己的两人,真是不能比啊。
两个人基本都不着调,一个天天就知道装江湖高人,一个更是个“弟控”,就知道掐自己的脸,一点规矩都没有。
“很简单,就是这天下需要换一个主人,换上一个对我佛门虔诚的帝王。但这并非一朝一夕之功,成败也在算难免。所以一时的失败算不上什么。也非你二人之责。”
“此次原也只是给清风善后。最终功败垂成,说明机缘未到。清风去往西方极乐,倒是也断了清风楼这条线。如今朝廷势大,我等不可再冒险,以免坏了大局。”
“谨遵主人教诲!”青灯和珈蓝低头道。
“不过此次倒也不是一无所获,看来不光那沈念安颇有玄机,就是明月楼的明月姑娘也非常人。”玄机虽然年幼,但心态很是沉稳,似是说一件寻常的事。
“要不是最后出现的那个女人,不光那沈念安在劫难逃,就是清风姑娘也不至于折损在此。”青灯仍然有些自责。
“是贫僧小看了这世间之人,就是这小小的清溪居然也藏龙卧虎。所以咱们当下重要的还是蛰伏待机,以待天变。”
“主人,那何不愈就放他这么离去吗?万一他一去不回呢?”珈蓝问道。
“由他去吧,何不愈的价值就在于找到萧复。如果没有萧复,光留着一个老汉有什么用?他最后还是会找到我们的。除了我们,这天下没人能容得下他们。”
玄机说完话就又闭起了眼睛,手中的佛珠仿佛在动,又仿佛一直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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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笨蛋,你背着姐姐干嘛去了?”聂清黎狡黠的附到沈念安耳边道。
“姐姐明知故问,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了么?我是去给夫人说了下这几天的事情。”沈念安心虚的看了聂清黎一眼。
“说事情要说一上午?”聂清黎一脸的不信,多大的事情从天黑说到上午?
“事情很复杂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里面掺杂了多少阴谋。姜夫人作为家主,我不得事无巨细的汇报清楚?”
“我看你还干了点别的吧?”聂清黎又凑到了沈念安耳边。
“姐姐也看不出来?”沈念安惊道。
“你以为你藏的很深?也不看看姐姐是谁?”聂清黎冷笑道。
“我们还一起吃了午饭啊!”沈念安轻笑了一声就进了房间。
聂清黎反应过来,才知道是被沈念安故意捉弄了。
一时间气得咬牙切齿,好个狡猾的小子,做了坏事还脸不红心不跳的。
忽尔,又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眉眼里挡不住的风情。
倒是看的旁边的谢阿奴一愣一愣的,师姐为什么没对自己这么笑过?
“看什么看,还不跟上去?”聂清黎瞪了谢阿奴一眼就跟着进了屋。
(⊙?⊙)谢阿奴一脸懵逼,我错哪儿了?
宽敞的屋子里,苏明月正坐在榻上看着面前的茶水静静的发呆,看见沈念安进来,才急忙站起身来。
“苏姑娘休息的可好?”沈念安进门后就看到了依然戴着面巾的苏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