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灵才不干,他害怕兰涧,并不愿意和他待在一起,灵活地跳到一旁去,警惕地看着兰涧说:“我就在这里,你们不用管我,专心治有疾就行了。”
兰涧懒得跟他废话,抬手不紧不慢地朝他捉去——
树灵再次想躲,却发现自己竟然动弹不得,有一股无法形容的气息将他死死按在原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兰涧的手伸过来。
那只冷白的手在他头顶点了一下,他就不受控制地化作了原形。
树灵愤怒地跳起来,张嘴就骂:“喵嗷嗷嗷!”
发出声音后他自己先愣住了,低头懵逼地看看自己的爪子,又转头去看身后的尾巴,红色的猫瞳瞪得大大的,耳朵都吓成了飞机耳朵。
“咦,他怎么变得这么小?”
许陵光蹲下身,用手戳了懵逼中的朏朏一下,仰头问兰涧:“怎么跟之前的样子不一样?”
兰涧说:“这才是他真正的样子,他刚化形不久,原形就是只幼崽而已。之前的样子是他幻化成了公羊有疾的样子。”
许陵光恍然大悟:“原来还是个小崽啊。”
他去捉树灵的尾巴,被树灵愤怒地拍了一下手也不生气,笑眯眯地问他:“你有名字吗?如果没有我可以给你取一个。”
树灵终于从懵逼中回过神,生气地说:“我有名字,谁要你给我取!”
他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焦躁地在地上踱步,试图变回人形但却失败了,于是身上的毛更炸了,四只短短的腿被炸起的毛毛遮住,看起来就像一个雪白的球在地上滚。
许陵光差点憋不住笑,他抿唇忍笑:“嗯,所以你叫什么?”
“岁春!”
岁春显然很不适应自己现在的样子,他甚至忘了对兰涧的害怕,两只前爪立起来试图让自己显得高大一些:“你把禁制解了!”
兰涧淡淡看他一眼,不予理会。
倒是许陵光说:“‘愿君千万岁,无岁不逢春’,很适合你的名字。”
岁春听他夸自己的名字,脸色好了一点,哼声说:“算你有点见识,这是有疾给我取的,他说我本体是一棵树,盼我.日后长青无忧。”
许陵光说:“他希望你快快乐乐地活着,做到他没有做到的事。”
岁春闻言安静下来,连竖直的耳朵都耷拉了,周身气息变得阴沉沉:“反正他看不见,我高不高兴他也不知道。”
许陵光心想这是个叛逆期的朏朏。
家长一不在,就要上房揭瓦闯出大祸。
于是他祭出大招:“有疾先生这段时间会跟我们住一起,你要是不跟我们回去,可就看不到他了。而且我有时候忙不过来,没办法时刻照看有疾先生,你要是不来,我就叫无药前辈过来帮忙了。”
岁春一听立刻就不干了:“去就去!不许叫那个蠢货来!”
因为太着急,他的声音都变得尖利。
许陵光沉稳“嗯”了声,朝他伸出手:“你愿意帮忙再好不过了,那走吧。”
岁春不情不愿地跳上了他的手。
他也就和暮云差不多大小,还要更轻一些。他不乐意被许陵光抱着,自己跳到他肩膀上蹲好,结果一扭头就看到了旁边的兰涧。
兰涧低头俯视他,目光古井无波。
岁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