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斐是谁?”
许陵光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回忆一下就想了起来;“好像是公羊有疾的徒弟。”
刚进寒烟一梦的时候,无药拉着公羊有疾去喝酒时,公羊有疾说过要叫上公羊斐,而无药则不愿意带上徒弟。
这个人的名字只出现了一次,人却从没在寒烟一梦中出现过。
许陵光有点奇怪:“之前清点失踪人数的时候,好像也没有提到公羊斐?”
他不确定是漏了,还是公羊斐已经不在公羊家了。
“人还在公羊家。”兰涧这么说。
许陵光一想也是,如果人不在公羊家,那散烟霞的树灵不会这副模样,他显然一直在找公羊斐,只是一直没能找到。
公羊斐并没有现身。
许陵光看见被吊在半空之中的无药,他身上的幻形术已经解了,模样与寒烟一梦之中相差无几,只是眼角眉梢都十分沧桑,一头黑发大半都白了。
按理说以他的修为境界,容貌已经不会衰老了,但他看上去比公羊有疾还要苍老一些。
“不如你先将无药放下来,我们设法帮你找人?”
许陵光眼看着环在无药脖颈上的树根越收越紧,试着和青年打商量。
但对方双眼发红,已经听不进话了。
他的身体凌空,手轻轻一招,失去意识的无药就被树根送到了他身边。
他伸出手按住无药的肩膀:“公羊斐,你不是到处在找他吗?怎么我替你找到了,你却不敢出来见他?”
青年的声线飘忽若鬼魅,他的目光在四周扫视,不放过一丝一毫地动静。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后,脸色一冷,就这么断了无药一只手臂。
手臂齐肩而断,殷红的血喷薄而出,淅淅沥沥地滴落在地上,和那些被碾碎的暗红花瓣混合在一处,看上去触目惊心。
昏迷中的无药却浑然不觉,他仿佛陷在美梦之中,即便断了一臂,脸上仍然带着微微笑意。
许陵光看得心惊肉跳,他想说什么阻止对方,却在看见对方平静下的癫狂后闭了嘴。
树灵已经入了魔,他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贸然掺和进去,可能适得其反。
他思索一番,谨慎地开口:“你先别急,公羊斐长什么样子,我去替你把他找来?”
青年的目光转向他,瞳孔动了动,缓缓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不用,他会出来的。”
“他那么喜欢无药,怎么舍得他死?”
许陵光吃惊地张大了嘴,茫然地看看身旁面无表情的重雪,再看看青年,艰难地说:“这还是个三角恋啊……?”
公羊斐不是公羊有疾的徒弟吗?
怎么掺和进去的啊?
许陵光满脑袋问号。
但青年显然是知道内情的,公羊斐迟迟不出现,他心情不好,但却依然非常笃定。
证据是他又断了无药一条腿。
场面太过血腥,许陵光不适地侧过脸闭了眼。
兰涧注意到,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发现他的手冰凉,眉头就皱了下,目光在逐渐靠拢的人群中逡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