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这么大还没照顾过人,能一夜未眠去照顾晗儿就已经很难得了,怎么可能再让他去做饭?
阿玫往后退了几步,冷着脸避开了空气中的唾沫星子,转身打开柜子,开始拾掇自己的衣物。
原本就有些空荡的柜子,在阿玫收拾完后显得格外寒酸。
她刚叠好衣物,旁边就伸来了一只手,直冲着她的衣物就去,阿玫眼疾手快地将衣物装好,打消了罗烨的念头。
见状,罗烨恼羞成怒,“这是我罗家的财物,你凭什么拿走?”
阿玫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若是换做别人,她早就能动手就不动口了,可现在,对罗烨动手这件事情让她无比恶心。
“我在和你说话!”
被阿玫忽略了个彻底,罗烨满腔怒火无处发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右手就已经举起来,冲着阿玫扇去。
意料之中的清脆声并没有响起——罗烨不可置信地看着面无表情的阿玫。
手腕处传来隐隐疼痛。
一个女子,如何能有如此大的力气?
东屋传来动静,阿玫立刻松开了罗烨的手腕,低着头将布袋系好。
“大早上的吵吵什么!”
赵氏撑着拐杖,沉着脸掀开布帘,罗烨像是看到救星那般,殷勤地上前扶着赵氏,待她安安稳稳地坐下,这才盯着阿玫的侧脸,阴阳怪气道:“娘,也不是我要吵您。”
“实在是有人不像话,身为罗家的媳妇,不做饭也就罢了,居然还要偷东西!”
“品行不正还不侍奉婆母,这样的人就该休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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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不是儿子瞎说的,您刚才也听见了,是不?”
他说着,就要去牵赵氏的手,大有讨好的意味,却没成想,赵氏恰好伸手去倒了杯水。一时间,罗烨的手抬也不是,放也不是,半晌才尴尬地收回。
屋内陷入沉寂,阿玫的心也悬了起来。
自赵氏走出后,她就停了收拾东西的动作。
她现在怕的就是婆母变卦、和离泡汤,那她这辈子就彻底完了。
“你去收拾东西。”
阿玫眼眶一热,知晓这是婆母准她带走嫁妆的意思了。
这几年,罗家只婆母是真心待她的。
阿玫再进西屋,不去看那外室,只去找娘亲留给她的首饰,找了半天都不见影子,这才记起成亲时被她爹当了出去。
按理说徐家是有家底的,不至于靠典当置办嫁妆。
可她爹不愿意给她花银子,就连这几件衣服也是随便置办的。
压在心底的恨意涌上心头,阿玫双手渐渐收紧,情绪即将崩溃时忽然被外屋传来的声音打断。
这两道声音都有些耳熟,她犹豫了一下,转头趴在墙上听墙角。
“三年没回,我还以为你出家了呢。”是隔壁的冯志,与罗烨是儿时玩伴,辈分上是罗烨的叔。
“开什么玩笑,我如果出家了,这个家怎么办?”罗烨嘀咕。
“要我说,你如果出家了,这个家才算真的安稳了。”冯志咧着一口黑黄的牙,笑得含糊又暧昧。
阿玫蹙了眉,这个冯志她没见过几次,因婆母说过他品行算不上好,阿玫每每碰上都是绕远了走。
“冯叔,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刚回来,没听说过两年前的事情。”冯志压低了声音,悄声道:“就你刚成亲那年,你不是走了吗,嗐……阿玫这么年轻,你扔下她一个人,她怎么耐得住?每逢半夜,村里的生子们就爬你家的窗户。”
“这话村里村外可都传遍了。”冯志有些幸灾乐祸,“你只要不回家,徐氏岂不是乐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