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巧。

叶离想给其其格挑几个得用的宫人，翻花名册时突然想起之前畏罪自杀的黄一刀。

太监个个贪婪无比，想收买他们花费巨大。左相不可能只送几个小太监进来。

于是前来净事房要花名册，正好遇到老仆送新人进来。

叶离在门口远远看见老仆，觉得有几分眼熟，却实在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不禁心下疑惑。

按理说他的记性没那么差，只要打交道的人，总会有点印象。

想要叫回来问问，老仆却跳上马车走远了，只好暂时放下这件事，迈步走进净事房院门。

负责接收新人的男人看清叶离身上的官袍，连忙堆下一脸笑，上前问好，神情与方才老仆几乎一模一样。

“小的孙宝给厂公大人请安。”

“难怪一早喜鹊叫个没完，原来是厂公大人贵脚踏贱地。哎哟哟，小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叶离含笑应付几句，无意中抬头，正好对上小顺子清澈的双眼。

来到这里的孩子是什么下场，叶离最清楚不过，没忍住心头一软。

在心里提醒自己，这样的孩子不是第一个，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只要还有皇帝存在，就会一直持续下去。

他管不了，也不该管。

可是小顺子的眼睛太干净，如同不染半点杂质的水晶。他实在无法相像，这孩子半躬着身子尖声细气说话是什么样子。

孙宝嘴里恭维话，眼睛偷瞄着叶离的脸色，见他连着看了小顺子几目，便诌笑道：“这孩子是王老头刚送来的，小的也瞧着他招人疼。”

“厂公大人若能瞧得上这孩子，小的处理干净了便给您送去。”

小顺子见叶离和孙宝的注意力在他身上，笑得更加天真无邪。

叶离一再提醒不能管，不要管，最后还是没能扛得住小顺子的笑脸，淡淡开口道，“咱家正是来给东厂挑几个番子，这孩子看着灵透，这便交给咱家吧，咱家让东厂那边处置就是了。”

孙宝原想着，给小顺子净身后，需要在他这里养几天伤，他可以趁机拉拢小顺子一番，万一将来小顺子得了贵人的眼，他也能沾光得好处。

没成想叶离一开口便要直接把人带走，脸上顿时中出几分不情愿来。

叶离瞥孙宝一眼，幽幽问道，“怎么，你不愿意？”

孙宝哪敢说不愿意啊，东厂厂公可是燕月馨的心腹，在熍里横着走也没敢人说半个不字。

连忙点头哈腰赔笑，“哪能啊，您看哪个只管带走便是。”

叶离冷哼一声，招手叫小顺子跟他走，刚转身想到什么，又转回来，目光在另几个身上转了一圈，“这几个和这孩子一起来的？”

“正是，都是王老头刚送来的。”

叶离点了点头，“那就都交给咱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