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能一下让太子与六皇子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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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裴钟是太子的爪牙,拔掉他,太子也会有损失。
最主要的是,裴纯不能接受裴琳与冯桓那两个败类一直逍遥!
今日,那冯桓若是傻乎乎的往坑里跳,他定然也要受到挂落!
慢慢来……慢慢来……
她这样劝告自己。
甫一进来,她便发现了已经跪的笔直的大哥裴清,面上表情倒是看不出来什么。
一同跪着的,还有太子。
他倒是泪流满面,满腹委屈的模样。
六皇子则是目不斜视的坐在矮桌前,表情淡然,像是没见到长公主进来。
裴钟则是被人架着立在殿中,穿着被血浸染的脏兮兮的寝衣,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
裴纯随着娘亲乖巧的跪下,起身时,视线向上,扫了一眼鬓边生了白发的皇帝。
随即又老实的将眼神低垂,心中想的是什么无人知晓。
“嘉善,你瞧瞧。”皇帝挥手,看不出多么严肃。
身边上了年纪的老太监便恭恭敬敬的上前。
将托盘上的纸张呈给公主娘。
公主娘神色不变,敛眉接过纸张。
裴纯也跟在娘亲身后,随手将裴钟的供词拿起来瞧了瞧。
心中冷笑不断,笑过之后,心中便又生了一种舒爽的感觉。
公主娘看过后,浑身颤抖起来,看样子像是气的狠了。
气的将手中纸张随手摔在托盘上,这才低声恼怒道:“皇兄,这份供词,恕臣妹不能认。
且不说臣妹与裴钟毫无关系,就算是有关系,也只可能是老死不相往来!
当年,裴氏可是将臣妹的驸马与其母从府内赶了出去!
如今人还独身幽居在慧明庵!
驸马的母亲是裴氏老族长的发妻啊!裴氏老族长宠妾灭妻,就连嫡子也不顾。
这才让臣妹的驸马白白遭了这么多年的罪,夫君好不容易这几年过得好些了。
却没想到裴氏反倒过来攀咬,曾经瞧不上的嫡子来了!”
长公主抖着嗓音说完,便扑通一声跪了地。嗓音憋闷的哭泣,时不时传来一两声颤抖的啜泣。
裴纯知道他们赶祖母和爹爹的事情,娘亲已经用了些手段,才让裴氏就此没落下去。
如今娘亲旧事重提,分明是要皇帝也知道知道自己的妹妹到底有多气愤,所以做出些什么事情来也能从轻发落些……
万一失败了,娘亲也能有理由推脱。
正戏还没开始唱呢,娘亲便已经给自己留好后路了,这想法,实在是恐怖。
皇帝嗯了一声,点头,声音多了几丝威严与安抚:“朕知道,嘉善你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也知道信国公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不过……”
皇帝抬头,看向在一边安静如鸡的裴纯:“纯儿丫头,你来告诉皇帝舅舅,前几日裴钟去长公主府是作甚去了?”
裴纯眼珠微转,将手中供词放下,低下头,小声开口,实话实说:“裴大人不想要爹爹退出裴氏宗祠。
说爹爹退出宗祠便是不孝,还想让娘亲进宫来为裴家求情,别让皇上责罚裴氏,他也不愿意裴三小姐成为太子殿下的侍妾。”
这些话都是娘亲之前进宫与太后哭诉时说过的话,她现在拿上来说没什么问题。
在她与公主娘说话的整个过程中,浑身血渍的裴钟一直默默跪在原地。
像是根本不在乎他们母女到底说了什么一般。
皇帝皱起眉头,眼神转向被压在地上的裴钟:“你胆子不小!竟敢去长公主府这般放肆?!
让信国公退出裴氏宗祠是朕的旨意,怎么,你对朕的旨意不满?更何况嘉善是长公主,公主府岂容你随意放肆?!”
皇帝的话隐含不悦。
裴纯勾起嘴角。
虽然皇帝不是因为长公主受欺负而生气,而是裴钟去长公主府大闹的行为,等于藐视皇权,这才惹了皇帝的不悦。
长公主再怎么说也是皇室的人,若是任人欺辱丢的是整个皇家的面子。
但皇帝绝对容忍不了这件事情发生。
所以这话是她故意说的,正触中皇帝的逆鳞。
“皇上,皇上,微臣冤枉啊!是、是长公主殿下在瞎说啊,微臣没有丝毫对您不满之意,微臣那次去长公主府,只是为了交上账本!
从未有过任何此种话语啊!皇上明鉴!”
那厢,裴钟终于有了点反应,面色难看又憋闷,高声委屈哭诉。
裴钟暗暗咬牙,在心中愤恨的念叨裴纯这死丫头的名字。
心想这死丫头,竟然用三言两语的给他下套,让他白白挨骂!
他确实做过这件事情,也确实反驳不了。
不过,只要他不说,那就没人知道长公主府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裴钟装作焦急的左右扫视,半晌才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猛然向前扑了两步,哭嚎:“长公主殿下手中强权在握。
可微臣只是一个小小侍郎,如何能与长公主殿下争锋,殿下一句话就能要了微臣的命。
但是,皇上,长公主殿下与信国公分明是做了错事的一方,若皇上不相信,不如叫些与长公主殿下亲近的人来问问!
有冯家小子可为微臣作证啊皇上!
那冯家小子与信国公关系密切,是信国公从小养大的孩子,他总不能向着微臣!
还请陛下将人叫过来,好对峙一番!
也免得陛下被人蒙在鼓里……”
裴钟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