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崖门村的路不是官道,路比较小,马车牛车勉强可以通行,但是如果对面有车过来,避让都有点困难。
砂砾路比较松,车子走过去车辙很深,车子容易摇摆,行进的速度不太快,所有人都下车来走路。
出了县城见过两个小村子,再往南真的人迹罕见。
春桃跟他们说:“这里每五天一集,只有赶集日路上才会有点车马行人,不过崖门村的码头倒是每天都有县城的酒楼去收海鲜,但都是半夜出行,天不亮就回来了。”
“这边都种什么庄稼?”景春熙问。
沿途的道路两边都是低矮的丘陵,没见过一把黑土,土地很贫瘠,沙质土不见一点油性,这个季节即使开垦过的土地上也看不出种过什么作物。
“这边都是沙质土居多,靠近县城这边还好,还可以种点水稻,只是产量不高。崖门村那边我们问过村民,都是种红薯玉米大豆这种作物,水果蔬菜倒是都能自足,就是这个季节也还有柿子和柑果可以吃,这边产的有种小小的砂糖橘,红彤彤的还特别甜。”
春桃有点后悔昨天没买上一点带过来,不过还是笑着说:“王嬷嬷今天应该会买,回去你们就可以吃上了。”
想了想她又说:“其实崖门村的原居民并不多,而且他们都不怎么种地,都是以打鱼为生,种地的都是……
像我们这样流放来的人。”
景永诚问:“村子可有当兵的把守。”这是他和家人最关心的,被像牲畜那样每天赶来赶去,是最不能接受的。
春桃说:“村子里有村长,村子又分为四个屯,每个屯也有负责的屯长。当兵的也就几个人,不过他们不管犯人,而是在海边和码头值守,每三个月会换一批人。”
景长宁非常好奇:“没人看管犯人?”
春桃:“我们打听到离村子几里地的一个农场,有士兵押着犯人干活,那些人是不能出来的,妄想逃出来的被抓到直接被砍头。”
听到的人都深深吸了一口凉气,四郎:“这也太狠了。”想想都觉得头皮发凉,这是把犯人往死里整呀。
春桃又说:“但是也有不少犯人是不用看管的,也跟村子里的人混住在一起,但是要租种村长分给的地。”
继续往前走,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
二郎问:“租种土地的租子是不是很高?”
春桃:“是的,收的是收获的七成!还是稻谷,也不知怎么算的。”
这里的土地收成本来就少,扣掉七成还能留下什么,简直是可以把人逼死的。
二郎又问:“这是官府的定额?”
死一般的寂静,春桃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她到哪里打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