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少衍将她不安的表情都尽收眼底后,再次沉声开口:“他是乔苍吗?”
秦淮笙手指微微收紧,但很快她就神色恢复如常。
她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傅少衍,怒道:“能不能不要提那个恶心的人渣?他不是早就已经死透了吗?”
傅少衍咬了下后牙槽:“狡兔三窟。他在黑暗边缘纵横十几年都毫发未损,他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死?”
秦淮笙没想到,傅少衍早就怀疑死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乔苍。
或者说,傅少衍早就怀疑现在燕无歇的身份了。
可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不愿意把乔苍就是燕无歇的真实身份告诉他。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纠结什么,或者是说,她在逃避以及害怕什么。
她喉头有些发紧,抿了会儿唇,看着傅少衍,“儿子在哪里?”
她换了个话题。
傅少衍凤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是不是要不是因为儿子,你压根就不会跟我上车,而是跟他走了?”
秦淮笙抿了抿唇,“是。”
傅少衍整个胸腔如同被人生生劈开了似的,鲜血淋漓的疼了起来。
他凤眸深不可测的看着秦淮笙,声音因为克制着怒意而显得紧绷,“你真的喜欢他?”
秦淮笙在这时深吸一口气,而后将目光从傅少衍身上避开,然后看向车窗外,“我不喜欢他,但我也不喜欢你了。”
毫无疑问,这句话相犹如利刃,刺穿了傅少衍的心。
傅少衍凤眸顷刻间就红了。
他喉结剧烈耸动起来。
他无声而又无边的看着秦淮笙,良久,他才哑声说道:“为什么?”
为什么,短短时间内,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在乔苍出事前,在燕无歇这个人还没冒出来之前,他们感情明明没有问题的。
至少,哪怕那时传出他跟燕琉璃即将举行婚礼,也哪怕传出燕琉璃腹中怀了他的孩子,他仍然能从她的眼底看到浓深的爱意。
可是,伴随乔苍出事以及燕无歇的出现,她的爱意如同泡沫,消失的毫无踪迹了。
她如今在面对他时,竟然能如此的平静对他宣判的说——她不再喜欢他了。
她对他连喜欢都没有了,又谈何还有爱意?
傅少衍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所以,他不甘心,他想要答案。
“为什么?”
他再次问出了口。
秦淮笙目光从窗外撤回。
她看着傅少衍越来越红的一双眼眸,沙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说不上来的叹息。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就是爱意突然消失了,就谈不上喜欢了。”
“或者……”秦淮笙说到这,顿了顿。
她很认真的想了想,才继续说道:
“或者,从始至终,你的女人太多了,我斗完这个斗那个,被这个恶心完,还有下一个在等着我。所以,腻了。”
傅少衍声音变得潮湿的,声音沙哑透顶,“可是我们有儿子……”
秦淮笙打断他:“傅少衍,我们有儿子,这并不是你能够挽留我的理由,不是吗?”
话落,傅少衍一拳打在了车窗上,顷刻间,车窗玻璃就出现了裂纹。
而他整个手背,都被鲜血染红,他眼底是比这鲜血还要浓重的戾气。
可秦淮笙对此,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而已。
她看傅少衍的目光是那样的淡漠,声音也是那样的平静,“儿子究竟有没有来金陵城。如果没有,就放我下车吧。”
她做出推门的动作。
傅少衍下意识的伸手要阻拦她。
但最终他的手还是撤了回来。
秦淮笙的手搭在门把手上,她回头朝神情无比痛苦的傅少衍看过去:
“傅少衍,我秦淮笙扪心自问,我是对得起你的。”顿了顿,“你扪心自问,你对得起我吗?”
秦淮笙只是这样说,她并没有想要知道答案。
她说完这句话,就推门下车了。
车门关上她抬脚走出去的刹那,身后再次传来男人捶打玻璃窗的动静。
秦淮笙脚步顿了顿,眼泪无声的从眼眶里流淌了出来。
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