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季昌宁辗转反侧,睡不安稳……
下了床,“牙住——”
“陛下……怎么了。”
牙住有些年岁大了,也睡得沉,在季昌宁唤了一声以后,方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这些守夜的事情,交代年轻的小太监做就是了,都一把年岁了……”
季昌宁有些无奈,他知道牙住,是因为担心自己才坚持守在自己身旁。
可牙住却笑了,“这么多年了,老奴都习惯了……”
牙住是真的累了,若不是为季昌宁,他哪里需要这样费劲,还不得清清净净过几年,就去投胎转世?
“朕出去走走,你……不必跟着……”
季昌宁语气淡淡,似乎只是随意的一道命令。
唉……还是要去……
但也好,夜深,想必不会有太多危险。
牙住拿了件大氅,披在季昌宁身上,“寒冬之际,陛下多添些衣物。”
多少年了,身边之人,走走散散,也就剩牙住一人。
季昌宁点点头,没有过多言语,直接走向门边,推开门,一阵寒风夹杂着雪的湿润,灌了进来。
寒风入骨,让人有些生畏,而他却直勾勾的盯着远方……
终究是走过去了——
屋里,床边时序政趴在床边,微微瞌着双眼,已经陷入了沉睡。
床上裴书臣呼吸平稳,眉间并不见病魔的痛苦之色。
还好,幸好时序政的医术了得,他也能放心些……
季昌宁看着躺在床上安然无恙的人,再看看窗外漫天飞雪,雪花似是随着他一起,飘向裴府的方向……
像极了那年隆冬,裴书臣的生辰,他们师兄弟四人,一同给裴书臣过寿。
当时他也是这般,远远的看着裴书臣,听着外头的簌簌雪花声,还有师弟们开心
的声音。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
“漱漱……”的脚步声,踩着积雪,轻盈却也不失稳重的走近。
季昌宁收回神思,转过身,看到来人后……又是一贯冷面威严的模样。
“秋相这么晚,找朕有何要事?”
秋庭桉微微颔首,语气中带着淡淡的笑意。
“这里是裴府,是臣该问陛下如何深夜在此吧?”
“大门侍卫没有同传,陛下爬墙进来的?”
一点没变,还是毒舌的很。
季昌宁有些语塞,但很快,他恢复神色,“秋相有话直说,何必辄愉朕。”
秋庭桉挑挑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微臣不敢,反正微臣在裴府有自己的屋子。”
又补了一句……
“不用大半夜,偷偷翻墙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