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师父会哭吗?
唠唠叨叨,叽叽喳喳围在时序政身边,活像只小麻雀。
满足的小模样,像是知道自己终于有了归宿一般……
可是现在——
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季阳身旁,低着头,垂着眼睫。
一声不吭,文文静静,就像世间纷扰于他,无关紧要……
“小时大人,幺儿方才醒来,尚需静养,若无他事,便请回吧。”
季阳怕影响季祈永休息,上前将他护在身后,言罢,他转而恶狠狠地瞪了裴书臣一眼,斥道:
“老匹夫,赶紧走!”
裴书臣无语,懒得跟季阳这“护犊子”的较劲,挥挥袖子,转身便离开了。
时序政抬眸,凝视季祈永片刻,见他终是不理自己,也只好转身……奔着秋庭桉屋里去。
越过裴书臣时,他连理也未理,步伐飞快,似有心事重重。
“站住,去哪。”
“去找阿兄想办法哄孩子!”
时序政也是生气,裴书臣手段厉害,他不是不知,但是再怎么样,也不能把季祈永推出师门。
这是原则性问题!
见裴书臣沉默不语,时序政更是气鼓鼓地往前走,故意大声嚷嚷道:
“管杀不管埋,师父这般行径,实乃过分!”
有了前两次经验,趁裴书臣动手之前,时序政说完就麻溜先跑了。
“没大没小!”裴书臣念叨着,步子却是往厨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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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序政偷摸往身后看看,见裴书臣没有追他,索性便径直跑去找秋庭桉了。
房间里,一时之间只剩季阳和季祈永。
面对着季阳,毕竟是从小便疼他的亲哥哥,季祈永没那么多约束,仰着脸看他。
“阿兄……我无碍的,你别担心……”
声音软糯而微弱,仿佛一阵轻风拂过,配上那苍白的面色,倒真的有了几分病美人,令人心生怜惜。
“饿了吧?”季阳抬手轻揉季祈永的发顶,又温柔地捏了捏他的脸颊,眼中满是关切与疼爱。
季祈永听力受损,未能听清季阳的话语,他歪了歪脑袋,微微皱眉,似是在努力去听清,可依旧克服不了这生理上的病症。
眼神中皆是愧疚,“我……我耳力不佳,现下听声不清……”,话语中是满满的自责。
“阿兄刚刚说什么,可以重复一次吗?”
小心翼翼怕麻烦别人的模样,惹季阳心疼不已。
季阳忙唤人找来纸笔,有什么事情都不厌其烦的在纸上写下,甚至为了让季祈永没那么愧疚。
季阳写着,“阿兄写字慢,也不好看,你别嫌弃。”
季祈永连忙摆摆手,努力说着,“不会的阿兄,我知道,阿兄一向是极好的!”
“我会好好活下去的,阿兄不要担心……”
分明身上那么痛,分明心被撕裂成碎,可下意识还是在担心自己的死亡,会给周边关爱他的人,带来悲痛。
所以……就算是行尸走肉……还是选择咬着牙,把苦楚吞下肚子,努力活下去。
从前少年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成一条线,透着股灵动。
现在却因为耳朵受伤,垂下来的眼睫,显得他更乖巧听话。
季阳看着心疼的一塌糊涂。
秋庭桉……你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这辈子能有这样一个懂事乖顺的孩子,倾尽所有,真心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