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队若有所思,想不到还有这样的事。得亏问的深入,不然恐怕查一圈也不见得能知道。
很多婆媳关系都是坐月子时留下埋怨,可想而知带孩子是何其辛苦。这点蔡队还是深有体会。虽然自己很少在家睡觉,一年到头每个月都在忙,案子像春天的雨,没完没了。但是只要自己在家,孩子小那会儿,每次都得起来两三回,尿尿吖,或是做梦惊醒寻求拥抱,妈妈对于孩子来说不单单是喂奶那么简单。
所以说即便家里有佣人照料,只要孩子小,对母亲的依赖是很大的。这时候如果有人能伸上一把手,那等于救人于水火。
家里有婆婆,却不上前不说,跑到麻将馆,只顾玩乐,这在外人眼里都说不过去,想必儿媳心里也会记上一笔,这是蔡队此时的想法。
天也不早了,问的也差不多了,有电话想起什么来,也可以随时打电话问问,倒也不急在一天。
“张妈今天就问到这,你先回去吧,等有事我再打这个电话联系你。”
张妈也理了理衣服准备往外走,遇上了迎面走回来的栗柏涛,眉宇间和栗柏洋有几分相似,年纪也对得上,想来不会错。
蔡队一脸不待见,一个连母亲都不挂念的人真不明白他还能忙些什么,即使不是凶手,做人这方面也是有欠缺的。
梨花带雨一般都是形容女生,大男人哭天抹泪的看着也难免有些滑稽,如果他从一开始就心怀感伤,是真正对母亲的死无法释怀。过了这么久才出现,再夸张的情绪输出,都只能是让人觉得逢场作戏。
没等蔡队自我介绍,栗柏涛自己走上前,“您是蔡队吧,我母亲的案子就拜托你了。”抽泣却没耽误说话,两句话把意图说的明明白白。
撇了撇嘴,丝毫没掩示自己的不屑,“为什么这时候才来?死者去世已经好几个小时了,别告诉我工作忙走不开,她是你妈,死于暴力谋杀,难道你作为儿子能坐得住吗?听说死者生前和你的关系并不好。”蔡队把问题抛回去,看对方怎么应。
“听这话,队长是在怀疑我?她是我妈吖,我再混蛋也没理由杀她吧!”
话是没错,可是弑母案还是全国各地散发,这是一个社会层面值得关注的问题。凶手脸上没写字,没有哪个凶手面对警察就将凶手的身份昭告天下,大多数还是遮掩隐瞒企图瞒天过海。而警察的职责就是揪出真相,还事情本身的模样。
简单的装腔作势,“假意”言说大道理,蔡队可见得太多了,怎么会随随便便就接受。
“先不说别的,她被杀的消息相信家人已经第一时间通知你了,为什么不即刻赶来?没说你是凶手,可你是儿子吧!”蔡队很少在案发现场和死者家属这样激动,可能也是没什么别人,都剩同事了,看着栗柏涛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本来稍显平复的对方,听到“儿子”一词顿时眼里又泛起了泪光。蔡队不知怎么形容,只是在他看来,这次的泪水不是演的。
也许是形象产生了转变,蔡队也扭转了自己的态度,语气略显平和。
栗柏涛并没想狡辩,也无意做任何挣扎,向后撤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