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来到众人最期待的环节——
抓周。
案上已经用笔墨纸砚、印章、古籍、算盘、胭脂钗环、金银钱物等东西围成了一个圈,都是大家伙儿精心挑选过的。
萧玠将绵绵放在中间,摸摸她的小脑袋,哄道:「乖绵绵,去挑一样自己最喜欢的。」
绵绵好像理解了他的话,又好像不理解,歪歪脑袋盯着他眨眨眼睛。
她不太明白喜欢是什么意思。
萧玠被她这样看着,心都快化成了一摊水:「绵绵现在最想要什么,就拿什么。」
这句话绵绵听明白了。
她左看看右瞧瞧,拿起这个又抓了那个,最后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将所有东西都归拢到自己身边,往慕珍与萧玠的方向推,嘴里还念念有词:「要…要…」
慕珍哭笑不得地接住扑进她怀里的绵绵,屈指刮刮她的鼻子:「小贪心鬼。」
绵绵搂着她的脖子,笑得眉眼弯弯。
李涣忍不住调侃了摄政王殿下两句:「果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萧玠瞥了他一眼,看上去十分骄傲:「你也不看看是谁的女儿。」
其他人也乐得不行,纷纷上前想要抱抱这个小活宝,谁知绵绵紧紧圈着慕珍不撒手,埋首于她的颈间,小屁股一撅,谁都不让抱。
众人见状只好作罢。
绵绵趴在慕珍的肩上抬起头,和后面的沈长平对上视线,后者自然也注意到了,朝她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
「舅…舅舅…」
绵绵伸出小手,蹬着小腿想要往后面扑。
沈长平怕她蹬疼了慕珍,赶紧将她抱了过来。
「舅舅!」
绵绵兴奋得手舞足蹈,捧着沈长平的脸,「吧唧」就是一口。
沈长平都懵了,难以置信地看向怀里的小家伙。
绵绵兴高采烈地拍拍手:「舅舅!」
沈长平温情脉脉地抬手摸摸她的小脑袋:「乖。」
绵绵凑过去蹭了蹭他的脸,餍足地眯起眼睛。
看上去,她似乎非常喜欢沈长平。
萧玠深觉不爽,他的女儿竟然这么喜欢这个「舅舅」,还真是血浓于水啊。当然,前提是忽略二人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话。
更何况,沈长平对慕珍的感情还有些微妙,偏偏他又不能说,这让他的心里更加窝火。
同样心里不痛快的除了他,还有花盈。
她从未见过自己的「枕边人」这副柔情似水的模样,哪怕是对那个过继来的孩子,他也总是不苟言笑正言厉色。
当初她答应沈长平过继一个孩子之后,没过多久他就领回一个宗室子,是沈家三叔的庶长孙,年方五岁。父亲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孝子,还在乡间开办了私塾教人读书;母亲亦是出生书香门第的清白姑娘,温柔贤惠大方得体,夫妻二人将这个孩子教养得很好。
即便如此,沈长平依旧不甚满意,不仅以高标准鞭驽策蹇,而且平日里也未曾给过一个笑脸。
可是现在……
沈长平抱着绵绵柔声细语地哄着,生怕吓着她,眉宇间尽显愉悦,整个人都散发着父爱光辉。
花盈压下心中的苦涩,长舒一口气,走到他们跟前,往绵绵脖子上套了一个金项圈。
不止沈长平愣了,慕珍也愣了:「嫂子这是何意?大哥哥已经送过礼了。」
「那是你大哥哥和定远侯府送的,可这个是我自己送的。」
花盈笑笑,故作俏皮地眨眨眼:「是用我攒了好久的私房钱打的,没有花侯府一分钱。」
慕珍失笑一声,大大方方地承了她的好意:「那就多谢嫂子了。」
「何必客气。毕竟是绵绵周岁,我这个做舅母的也该表示表示。」
萧玠上前想将绵绵从沈长平手中抱过来,小家伙不高兴地揪着舅舅的衣服,咿咿呀呀地控诉,怎么都不肯放手。
慕珍觉得有些好笑,朝着绵绵拍拍手:「来,到娘亲这儿来。」
绵绵立马欢快地扑进她的怀里。
这回轮到萧玠不高兴了。
摄政王殿下坏心眼地捏捏绵绵的鼻子,小声嘟囔了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你爹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