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沈珍所想,晋王出手准备将萧玠调离京城了。
去,他是肯定不能去的。
他走了,皇宫就彻底没有支援了。
但是不去,边疆没有得力猛将,大齐想要攻进来简直是轻而易举。
进退两难,真是,好手段。
萧玠抚摸着御书房的那把龙椅。
就为了这个位置,不惜与敌国做交易,侵犯自己国家的领土,大燕交到这样的人手里,怕是离亡国不远了。
门外候着的内监进来通传:「殿下,沈少卿求见。」
这个时候,沈长平来做什么?
「请他进来。」
内监得了许可便将沈长平迎了进来,顺便为他们关上了门,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殿下。」
沈长平一开口,萧玠便示意他噤声,抬眸看了眼门上影影绰绰的人影,拿了纸笔给他。
看来,皇宫比想象中的更不安全。
沈长平心一沉,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两个字:【我去】。
萧玠阅后即焚,直至纸张彻底化为灰烬。
他自然知道沈长平说的是什么事,于是提笔写下一个字:【危】。
沈长平写了一个【你】字,又在后面画了个叉。
萧玠正视起面前的男人,接着写道:【后果?】。
沈长平回:【知】。
萧玠依然心有顾虑:【卿卿】。
沈长平拿笔的手顿了片刻:【无碍】。
萧玠拿起那张纸置于烛火之上,眼中跳动着明亮的火焰。
沈长平尽量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话:「京城最不缺的就是能人异士。」
「打仗,并没有你想得那么容易。」
「论武功我确实比不上你。」
沈长平指指脑袋:「论这里,我未必比你差。」
萧玠看了他许久,抬手向他见礼。
沈长平也受了这一礼。
两个男人目光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
据那日门外偷听的内监说,沈少卿与定王殿下吵得很凶,似乎是为了是否要定王殿下带兵出征的事。
最后两人不欢而散,沈少卿走的时候,那个脸色黑得都能滴出墨,而定王殿下也发了好大的火,将案上的奏折全部推到地上。
听到这个消息的晋王笑意更甚,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结果。
虽说沈国公如今是站在他这边,但国公府能用的儿子就沈长平一个,日后总归是要退位让贤的。
沈长平本就与他不大对付,而且还十分疼爱沈珍,若是沈国公退位…难保他不会失去国公府的助力。
现在好了,沈长平与萧玠之间生了龃龉,就算沈长平日后不帮他,也不会偏向萧玠。
至于沈玉,他压根就没想过把国公府送给她,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为了稳住她罢了。
一个女人而已,能成什么事?而且自古以来哪有女子袭爵的道理?
沈长平年少成名,多智近妖,助他上位卖个人情,这难道不比将国公府送给沈玉做玩物划算多了?
晋王执起茶杯轻抿一口,觉得今晚的茶格外的浓厚醇香。
如今的他已然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只待嘉元帝驾崩,他便可以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没有诏书如何?没有传国玉玺又如何?
他的母亲是皇后,手持凤印掌管后宫多年,再加上他的外祖家,他们说谁是皇帝,谁就是皇帝。
他笑得有些得意忘形。
好父皇,儿臣恭迎你,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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