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暖暖将最后一根针擦干净,又擦了擦自己的手。
她正要傅衍风说些什么,口袋里的手机疯狂响了起来。
抓起来一看,是傅司楚打来的。
夺命连环call让孙暖暖心生烦躁。
她按了挂断。
可没过一会儿,手机又不住地震动起来。
榻上,傅衍风已经缓过神。
抹去汗,他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右腿。
除却还没完全消散的痛楚,的确有一种新生的感觉渐渐流动。
他猛地坐起来,不可置信地不断抚摸着自己的右腿。
“有感觉了,真的有感觉了。”
傅衍风激动得眼睛都红了。
包厢里,手机的震动声不断,孙暖暖皱着又掏出来看了一眼。
真难缠。
现下只能长话短说,她走到正在欣喜抚摸右腿的傅衍风面前,用饭桌上的一根筷子敲敲他的腿。
“现在知道我能治好你的腿了吧,不过,针可要施七七四十九次,你的腿才能完全好起来。”
只要能好起来,不管施多少次针,傅衍风都愿意。
按理说,他现在应该感谢孙暖暖才对,可是心里涌起来的复杂却让他理智不少。
他抬起头,面向就近在咫尺的人,声音微哑。
“那你要我做什么?”
孙暖暖看他终于想起来这回事,笑了笑,转身往包厢门口走。
“很简单,这段时间给傅司楚制造点难题,先让他忙起来别老是缠着我。”
轻飘飘放下这句话,孙暖暖就拉开包厢门走了出去。
门哐的一声合上,傅衍风还沉浸在自己的右腿有感觉的喜悦上。
他不住地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腿,竟忘了屏风后面还藏着一个人。
等了许久,屏风那个人才慢慢出来。
轮椅在地板上滑动的声响惊醒了还沉浸在喜悦中的傅衍风。
他一惊,脸上瞬间板了起来。
“不是让你先藏在那不要出来吗,要是她还没走远怎么办?”
另一边的人却不说话,而是操纵着轮椅慢慢靠近窗边的榻。
傅衍风眼睛瞎了根本看不清这位主动找上门来的大师,只知道这人也跟他一样坐着轮椅。
似乎只有头以上的部位,和一只手能动。
他主动找上门来的时候,傅衍风压根不信这样比他还残废的人能有什么能力。
可这人极其敏锐,察觉到他的嫌弃,忽只用一只手便掐住了他的脖子。
凑近的声音极为沙哑,像是用粗糙的石子给磨过了似的。
“你不是想找大师对付孙暖暖吗,这世界上没有人能对付她,只有我能。”
傅衍风看不清人也能感觉到这人口吻里强烈的恨意。
那恨像是仇人在自己面前就要将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在这样的恨意下,傅衍风浑身抖了抖,赶紧求饶。
“大师我错了我错了,您要怎么做?我一定听您的,一定听您的。”
他呼吸不畅了好几分钟,险些窒息的时候,那只仿佛只有骨头的手才松开了。
对方桀桀笑了两声。
“只有我能对付她。”
平层公寓,屋内没有开灯。
孙暖暖刚开门就觉出了那强行压抑却根本压抑不下去的怒火。
她知道谁在那儿,知道这怒火是谁散发出来的。
但她装作不知道。
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孙暖暖摸黑走向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