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致远看了看眼前平平无奇的客商,并不觉得对方是那等能炼尸的高人,可和尚的话又意有所指,让他难免多盯了客商两眼。
客商被宁致远瞧的,后心的细汗快沁湿了身上的衣裳,他常年走南闯北的,自然知道这打量自己的也是一名朝廷官员。
“大人,我与楼下三位,都是同一个村子里的村民,都姓黄,平日外出做桐油生意,当然也会倒卖其他商品,前不久,我们路过澜山镇,因当时天色已晚,那镇上正巧在闹鬼,居民人心惶惶,我们兄弟四人,硬是在镇上唯一的一家客栈的柴房住下。”
客商清了清嗓子,继续往下说:“那天,也是那澜山镇葛员外成亲的日子,那葛员外年已六十,其夫人儿女对他要娶戏班子里的花旦栀颜很是不认可,便不许他在家办酒席,那葛员外便在镇上唯一的一家客栈设宴,请一些愿意赴宴的客人吃他的喜酒。”
“莫不是这酒席有问题还是那葛员外娶的新娘子栀颜有问题?可若这样,你又是如何逃过一劫的?”郑知府皱眉,说出了自己心底自来到醉仙楼就有的疑问。
“大人看事情真的一针见血,但那天却是酒席有问题,葛员外的新娶的栀颜夫人也有问题,至于小人为何侥幸逃过一劫,实则是我们这些在外行商的,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必须留有一人头脑清醒,以防万一,那天,便是由我这个不善饮酒的没有吃酒作陪,只捡了席上一些平常不得吃的好菜过嘴瘾!”
这话客商说的带理,外出行商确实要保留队伍里有一人头脑清醒,否则别人起了坏心思杀人越货怎么办?
“你那其他三个兄弟是喝了葛员外席上的酒水,变成的现在这副样子,还是其中有别的什么隐情?”这次,开口相问的是宁致远。
话都已经说到这里了,客商也不准备隐瞒,他知道今晚不将所有事都交代清楚,是无法顺利的带三位兄弟归家的,可不带他们回去,他又该如何像他们的父母家人交代呢?
“那葛员外的新夫人栀颜,是澜山镇戏班子里的头牌花旦,早就跟一武生互许了终身,葛员外六十大寿,女儿孝顺便请了戏班子上门唱戏祝寿,没曾想那老家伙看上了年轻貌美的栀颜,要纳她为妾,哪怕夫人儿女不允,都不能打消他这一荒唐的想法。”
“葛员外家人之所以不允,都是栀颜跟那武生,私底下上门求助,可惜作用不大,葛家当家做主的,还是那葛员外,见不成,那栀颜是个性烈的,直接跟武生定好为爱殉情,殉情的那晚,她穿上了大红的新娘戏服,连带着整套新娘头面,这是戏班子里最好的一套。”
“那武生,也穿了新郎装如约而至,只是在饮栀颜递给他的那杯毒酒时,他心中突然萌生了退意,没将毒酒真的喝下,最后只有栀颜一人为爱殉了情。”
“施主,这栀颜可是在最后一刻瞧出了情郎的退缩,心生怨气最后变成了厉鬼?不然葛员外成亲时的新娘子又是打哪来的?”方老道在心里叹息了一声,若那栀颜变成厉鬼复仇,只怕整个澜山镇的百姓都会遭殃。
黄二朴苦笑一声,“道长,你猜的没错,那栀颜在察觉到情郎的退缩只有自己一人甘心赴死时,心里怨气冲天,当晚就化成了厉鬼,还是民间传闻里最凶的那种红衣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