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者,可拜为上将军。
当诸葛流云没有任何指令传达,而是独自离开。薛云风和商洛,都有些不解。
蒙子凡带来的南语城和彭城的消息,明显就是有一股不知名,但实力足够强悍的敌人,如今已经到达了鬼州。此时就在彭城,已经威胁到了荡寇军主帅白奉先的安全。如今荡寇军刚刚经历过了作为君主的曹景风死亡,虽说是被诸葛流云打造成“哀兵”。但一旦再承受白奉先的离去,必然会导致整个荡寇军的军心不稳。届时,想要消灭他们,可谓是易如反掌。
“不行,我不能坐视不理。别人我不管,小四不能受一点伤害,更何况,还有白奉先这个主帅在那。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在这里干等着。”
“你站住!”
商洛喝止住想要离开的薛云风。
“你我曾隶属于不同阵营,但现在,都是荡寇军的一员。既然是荡寇军,就要听从主帅的命令。主帅不在的时候,军师的命令就是最大的命令。”
“你要拦我?!”
商洛身形略显矮胖,远没有常年沙场征战,武艺高强的薛云风健硕。一个是文官,一个是武将。从气势上来讲,商洛已经落了下风。
“我不拦你,我也拦不住你。能拦住你的是军人的职责,是军令!我就不相信了,出身西秦军伍,你敢抗命不尊。”
薛云风脸上表情阴晴不定,此话直击他的要害。
西秦军伍,令行禁止。
军令如山,凡有违抗者,杀无赦!!!
作为西秦王赢烈的义子,赢烈对他们的教导更为严苛。军团作战,军令为先。
“可、可真就让我这么干等着,我,我做不到!!!”
商洛收回狠戾的眼神,柔声道,“我们要相信主帅,相信军师。这时候,军师既然说了,不让鬼州兵马动,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能做的,只有信任和执行。”
对于商洛和薛云风的对话,诸葛流云并不知晓,也并不关心。
独自一人,来到城主府花园处的鸽舍。这里曾经是他陪着师父黄杨陈,待的时间最为长的一个地方。也是他们师兄弟三人,接受黄杨陈教育最多的地方。
在这里,黄杨陈教会了诸葛流云如何辨别雌雄,如何选取优良的信鸽,又该如何培育训练信鸽。
看着打扫的干干净净的鸽舍中,数十只青翎白羽短尾鸽,生活的自由自在。诸葛流云眼神温柔,面露微笑,片刻后收敛起这一切,眼神中只剩下坚定。
“师父的布局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就是看我们的了。”
诸葛流云走进鸽舍,打开牢笼,自顾自的说道,“去吧,去完成你们的使命,帮助我推动这盘棋局!”
随着诸葛流云轻轻挥动双臂驱赶,鸽舍内三四十只鸽子开始躁动起来。随即,在发现打开的笼门后,一窝蜂的全部飞了出去。
在鬼州城上空,鸽群盘旋而飞。两三圈后,大鸽群一分为二。在不同的头领带头下,各自分开,朝着不同的方向飞走,最终,消失在诸葛流云的视线里。
河洛、蒙州、林州交界处的三角地带。
长久以来,这里都是一片荒芜。乱石横生,杂草过人,白骨累累,罕无人迹。
随着早晨太阳升起的时候,一夜的寒冷,与温暖的阳光相撞,腾起隐隐雾气。四条健硕的马腿,出现在杂草丛间。这是一匹在大禹王朝中原腹地极难见到的马种,其背上骑乘的人,也的确并非中原之人。狐裘帽子,狼皮袍子。马上大弓,腰间弯刀。眼神如鹰隼,气息似豺狼。
在其身后,还有八人,一样的战马,一样的装扮。
他们,是西凉人,今天,终于踏上了这块,他们祖辈用几百年都不曾站上过的土地。
领头的人,名叫库尔勒。是整个草原上的活地图,能在白毛风雪中辨别方向,永远都能找到正确的路。
继续往前,隐约间,已经能看到耸立的了望塔。往左,是西秦蒙州,往右是南楚林州。接下来该何去何从,就不是库尔勒能决定的了。
招呼过来一名邑从。
“你去后方,询问过主人,选择哪边。”
“是!”
北川城,军营校场。
正午的阳光依旧炽热、明亮,旌旗猎猎,尘土飞扬。
整军列队,万人队伍。点将台上,陈坤一身铁甲。彭山、虬鲁,披甲附身,威风凛凛。
刚刚结束的点兵、练兵,军队士气高涨。这一万人,有五千人,是曾经的长虹骑,另外五千人,是从河州跟随,一路来到鬼州的河州强兵。
旗语兵舞动双色旗帜,各千牛、标长,带领着队伍开始有序撤离。陈坤从点将高台上缓缓走下来,彭山、虬鲁二人走了过来。
“有消息了。”彭山开口说道。
陈坤剑眉拧蹙,“说吧。”
“只有四个字,”彭山思索了片刻,继续说道,“写的是种子计划。”
“是让种什么东西吗?”虬鲁不解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