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太子送出了书房大殿,上官云雀快步来到仁帝身旁,走到仁帝身后,开始给仁帝轻轻按着双肩。一双白嫩的手再次将丝丝青色气息注入到仁帝体内。
“陛下,可好些了?”
仁帝闭着双眼,表情略有放松,轻声道,“嗯,让你费神了。”
“陛下言重了,这是老奴该做的事。”上官云雀继续给仁帝按着肩膀,输送着内力气息,却是不再言语。
作为多年相处的一主一仆,上官云雀突然的沉默,引起了仁帝的注意,他们之间彼此太过于了解了。
“怎么,有话要说?”
上官云雀欲言又止,却思虑再三,还是开口说道,“陛下,您今日说的纸鸢之事······”
“哦,这件事你也记得啊~”
“是啊,那时候老奴可是一直在一旁打下手呢。”
仁帝显然又一次陷入了回忆,脸上笑意不断,“那时候寡人还很年轻啊。”
“陛下,”
“嗯?”
“造纸鸢的事,您并不是和如今的太子殿下一起做的,而是和大殿下一起。”上官云雀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大殿下,仁帝的第一个儿子,第一任太子。
听完上官云雀的话仁帝不禁眉头轻蹙,更多的回忆涌入脑海,“是仁慈吗?”
曹景天,字仁慈。
上官云雀点头应道,“是,是仁慈殿下。”
仁帝面露苦笑,“真是老了啊,记错了这些事。”
那一日,东宫,太子府。上官云雀手持黄绸升职,宣告着这位早早就被立为储君的太子殿下的最终命运。
‘太子曹景天,荒淫无度,结党营私,草菅人命,有辱皇室,废除太子身份,剥去皇室宗亲,赐白绫三尺,即刻执行。’
接到圣旨的曹景天没有一丝辩驳,只有一脸的无奈和笑容。领旨后的当天,太子曹景天与太子府一百三十七口,全都白绫悬颈。
那是仁帝最爱的儿子,却也是第一个死在自己手上的儿子。
“仁慈殿下与仁孝殿下的母亲本就是姐妹,二人自然是长得有些像的,今日殿内灯火昏暗,陛下难免看错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造纸鸢的的事他也会知道,那时候想必景天将这些回忆都一一告诉过他吧。他和景天真是像啊!”仁帝笑着摇了摇头,“到头来,还是选择了景天,看来那时候寡人真是做错了。”
“陛下~”看到仁帝流露出自责的模样,上官云雀有些于心不忍。
仁帝摆了摆手,“错过了一个,这不还有一个吗。好了,云雀,你该去颁旨了。”
上官云雀收回双手,慢慢退出身子,缓缓离开了书房大殿。
仁帝陛下看着空荡荡的大殿,桌椅、板凳、书架、画卷,四周的摆设未曾有一丝变化。
就这样呆呆的看了一会,仁帝缓缓闭上眼睛,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
夜晚,
太傅府,
灯火通明,
太傅陈仲景举家老少在屋外,双膝跪地,低头听旨。
而在他们前方,站立着的是一位身穿紫衣蟒袍的一品宫人——上官云雀。
圣旨念完,陈家高呼三声‘万岁’,随后一个紧靠着陈仲景的乖巧少女低首含胸,快步上前,双手接过绣着九条飞龙的金黄卷轴。卷轴里写着的是她的未来,是她们陈家的未来······
待上官云雀与一众宫人离开了太傅府后,院落中,已是满头花发,却依然精神烁烁的陈仲景看着孙女手中的圣旨,仰天大笑,笑声肆意,直至泪流。
懵懂少女看不透爷爷的心思,只当是爷爷为自己,为陈家喜极而泣。
少女陈盈盈,虽从未见过太子,却早已心生仰慕······
九月还未过完,地处草原的西北,这里已经是寒风阵阵,雪花飘洒,原本苍翠的草原已经是一片银装素裹。
温暖的火炉,飘香的奶茶,简单的装饰,美丽的女主人。
环看着四周,最终目光落在站在自己面前为自己整理衣服的女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