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此刻摆在眼前的最为紧迫的问题乃是,一旦他离去,客栈便没有了送餐之人,这送餐之事可耽搁不得。他必须尽快完成任务归来,方能解这燃眉之急。
“那我去了。”
王巨龙不再迟疑,说罢,他便猛地起身,双脚发力,如同一道离弦之箭,大步流星地向着杀剑派的方向疾行而去。
“是!请务必小心。” 陈小熙赶忙追至门口,她大声叮嘱道。
就这样,王巨龙在诸葛昭和陈小熙的目送下,渐渐消失在了远方的道路尽头,离开了昆仑客栈。
* * *
冷笑锋和三峰被那粗糙而坚韧的绳索紧紧地捆绑着手脚,又用绳索牢牢地固定在杀剑派的一个庭院之中,被迫跪在地上。
他们的身体无法自由动弹,只能保持着这屈辱的姿势。
两名杀剑派的手下如鹰隼般紧紧地监视着他们。而其他的杀剑派之人,则仿若无事发生一般,毫不在意地坐在一旁吃着东西,他们或是大声谈笑,或是大口饮酒吃肉,那嘈杂的声音在庭院中回荡。
冷笑锋与三峰心中明白,在这敌众我寡的形势之下,任何无谓的抵抗都只会如飞蛾扑火,徒惹更多的麻烦与灾祸,因此他们明智地选择保持沉默,如同两只被困在陷阱中的老鼠一般,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事实上,杀剑派对于昆仑客栈的真实情况了解甚少。
他们原本对这客栈并无太多关注,只是偶然听闻这里乃是青海一带生意最为兴隆的客栈之一,每日宾客盈门,财源广进。那丰厚的利润,让他们垂涎欲滴,遂将其视作增加门派收入的一种绝佳手段。
他们以为这不过是一家普通的客栈,轻易便能拿捏在手。
若他们知晓那客栈之中住着何等厉害的角色,怕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等莽撞之事。
可不幸的是,他们对此全然不知情。
无论如何,瞧着杀剑派的那群武者们一边肆意痛饮着烈酒,一边张狂大笑,那笑声如夜枭啼鸣般尖锐刺耳,冷笑锋与三峰心中的焦躁情绪便如野草疯长。
三峰强自压抑着内心的惶恐与不安,将声音压得极低,近乎耳语般问道:
“老大,王勇他…… 能按时回来吗?”
白煞给予王勇的时间仅仅只有两个时辰。
在这规定时间内,若他无法带着第一个月的保护费三十两银子,以及店主同意定期缴纳保护费的保证书如期归来,那他们二人便注定难逃此劫,必将深陷绝境,万劫不复。
此刻,时间已然如那沙漏中的细沙,悄然流逝,所剩无几,三峰又怎能不感到焦虑万分?他只觉一颗心仿若被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呼吸都变得急促而艰难。
冷笑锋也是口干舌燥,喉咙中似有烈火在灼烧。
一想到杀剑派那恶名昭彰、令人闻风丧胆的种种暴行,倘若王勇稍微晚归片刻,这些丧心病狂之人究竟会干出何等残忍至极的事情,怕是连他这历经江湖风雨之人也难以预料。
‘早知道如此,当初我便应该坚持自己去。’
生死攸关之际,冷笑峰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悔意,暗自懊恼自己当初为何没有更为强硬地争取前去报信的机会。
就在两人被这极度的焦虑折磨得几近崩溃之时,一道声音陡然响起,虽然不大,但在这两人耳中仿若晴天霹雳。
“该喂狗了。” 那声音冰冷刺骨,不带丝毫情感,仿若从九幽地狱传来的催命符咒。
“……!!”
轻声下达此命令的,正是杀剑派的掌门仇大公。他面容冷峻,眼神中透着冷酷与漠然。
虽说这是一句杀气腾腾、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语,但现场的气氛却丝毫未受影响。只因在这些杀剑派的武者心中,冷笑锋和三峰的性命不过如那微不足道的苍蝇一般轻贱,死不足惜。
“来人,把这两个人剁碎了喂狗。”
此次仇大公口中所说的 “狗”,乃是指庭院一角被绳索紧紧捆绑着的十几条恶犬。那些狗身形硕大,眼神中透着凶狠与贪婪,从刚才起便不停地低声吼叫、狂吠不止,显然已是饥饿难耐,迫不及待地想要扑向猎物。
“这定会极为有趣。掌门大人。”
他的手下们一听,顿时个个眉开眼笑,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残忍的光芒,立刻笑眯眯地附和起来。
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一场寻常的娱乐,与宰杀牲畜无异,丝毫没有怜悯与同情之心。
‘这些该死的混蛋……’
冷笑锋与三峰心中怒骂,却又无可奈何。
他们只能拼命绷紧每一根神经,双眼圆睁,紧张地望着这如噩梦般的一幕缓缓上演,身体因恐惧而微微颤抖,却又强自支撑着,不愿在敌人面前露出丝毫怯懦。
就在这时,白煞轻声说道:“可是,约定的时间还有一点……”
白煞当然不是有什么怜悯之心,他只是担心保护费的事情泡汤。
白煞的话似乎让仇大公极为不快,他那冷峻的面容微微一沉,淡淡地说道:
“约定?我们杀剑派何时曾遵守过约定?”
在他眼中,所谓的约定不过是束缚弱者的枷锁,而他们杀剑派,自可随心所欲,无需遵循任何规则。
白煞见状,心中一凛,赶忙低下头,不敢直视仇大公的目光,急忙改变了态度,谄媚地说道:
“还是掌门英明,约定不是用来遵守的,而是用来打破的。”
那副卑躬屈膝的模样,尽显其奴才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