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摆上桌,夏侯晚根本没有吃的心思,他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反复考量项伯说的那几句话和大哥提点他的那几句话。
他现在思绪有些混乱,难道大司马不是这背后的推手吗?
夏侯楙却没有那么多顾虑,春熙坊和通樊楼他都能送出去,更不用说朝廷打击的这两个市坊了。今天的这场演出看得很值得,他落实了大司马对夏侯晚的态度,对曹也和郭淮的态度,那么距离夏侯晚想要的东西,就基本达到预期了。
至于长安街两侧的生意,他甚至有想法清清白白的回洛阳去,只要项伯在,夏侯家的生意就可以在洛阳再次生根。不过眼看项伯的状态,已明显不如从前。
“大哥,大司马到底是什么态度?”夏侯晚提起茶壶,为夏侯楙倒了一杯茶。
“你再问具体一点,是对什么事什么态度。”夏侯楙一边嗦着鱼刺,一边不动声色的问道。
夏侯晚沉默了片刻,他首要关心的肯定是大司马对于他顺承州府是什么态度。可要当着夏侯楙的面把这句话说出来,却也没那么随性。
“大司马,对通樊楼和春熙坊是什么态度?”他语气低沉的问了一句。
夏侯楙放下筷子,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弟弟。“夏侯晚,这些重要么?在你的意识中,这些生意重要吗?”
夏侯晚的脑袋更乱了,难道不重要吗?我上位不就是为了守住这些产业吗?“重要,大哥你在这里耕耘这么多年,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把这些东西拐走吗?”夏侯晚咬着嘴唇,语气肯定的回答到。
“那我告诉你,一点都不重要,我之所以愿意扶持你上位州府,跟这些产业一点关系也没有,我想的是夏侯家还能有人在朝廷重要的岗位上,尽心尽力。曹真什么都知道,但他愿意给夏侯家一个面子让夏侯清体面的留在军营,你能猜到他的心思吗?”
“他怕,怕大哥回去以后给他穿小鞋。”夏侯晚犹豫的回答。
“你认为我是那样的人吗?”夏侯楙反问。
夏侯晚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或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想一想曹真的处境,春天刚接替曹休,就协助圣上来长安打了一场御驾亲征,回去开府不到三个月,又被安排带着一群年轻人出来打仗,你觉得他会怎么想,你站在他那个位置想一想换做是你该怎么办。通樊楼和春熙坊我送给他他都不会要。”夏侯楙端起茶盏,瞥了一眼脸色木讷的弟弟。
“你的意思是当今皇上不喜欢再有权倾朝野的大司马!所以曹真不会在长安花费太多心思和时间?”
“前半句说对了,洛阳肯定是做不大了,曹真如果想权倾朝野,那就需要一个全新的根据地,长安就很不错!但他还不能把这个心思表现出来,所以他不会插手干预任何地方政务,他所有的出发点都是抗击诸葛亮,但所有的落脚点应该建立以长安为核心的曹氏宗亲派系。到时候只要蜀国不灭,这个派系就可以依托长安蓬勃发展!”夏侯楙分析到。
“那对啊,所以他要提前抢我们的产业,霸占州府……这些都是他做的。”夏侯晚接上话茬。
“戍边寸功未立,就忙着抢生意抢地盘,是你你会这么做吗?”夏侯楙放下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