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从乌云后翻出来,还没来得及释放光芒的温度,下一块乌云就迎面扑上,似乎不想让晴空普照长安。
通樊楼四层的雅室内,曹也一番话说的夏侯两兄弟各自惊出一身冷汗。半个月前两人谋划了一场对长安府监守自盗的抢劫地牢行动,目的是稳住公主,稳住水神教,杀死司马昭,搞垮长安司马府……但怎奈原长安太守是个老油条,他分析案件背景和证物,觉得像是一场有预见性的阴谋,于是推三阻四放任不管,想把事情闹大后引起高层领导注意。
但空降长安的最高领导大司马,似乎对这个事情并不感兴趣,在他这样位高权重的人看来,下属越蠢越笨犯错越大越能体现他这个领导的重要与睿智。所以他大手一挥,干脆利落的换掉长安太守,显示出自己的雷霆手段。
夏侯兄弟刚以为躲过一劫,却没想到转身又入了鸿门宴。曹也提出司马昭身上毒,难道是在敲打兄弟俩?
夏侯楙把目光看向弟弟夏侯晚,整件事情都是他这个足智多谋的弟弟策划并执行,所以他不清楚过程中到底会不会有纰漏,会不会被眼前的曹也抓到把柄,因为夏侯晚并没有按照既定的方案去执行,他暗自加入了杀害司马昭的环节。
夏侯晚目光坚定的回看了哥哥夏侯楙一眼,示意他稳住,一切都有自己在。“司马昭身上的毒,我也去问大夫了,说那是特制的药,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想救他,只能尽快破案找到凶手!”夏侯晚端起小酒盅,一饮而尽。
曹也随手给夏侯晚的酒盅斟满,然后故作淡定的笑了笑,“老弟说的极是,最完美的方案就是破案抓到凶手,让凶手交出解药,可现在长安府临时换人,这案子不一定破到什么时候去了,我也去问大夫了,司马昭身上的毒可能撑不到月底,他目前这个不吃不喝的状态,人是活不了太久的……”
“曹长史说的不错,不吃不喝的话,确实是撑不了太久,那要不以州府的名义给新任长安太守下个文书,让他尽快破案……”夏侯晚把目光看向夏侯楙。
“那倒不必操之过急!”曹也没等夏侯楙开口,抢先一步说道:“郭太守一介武将刚刚上任,我们就给他下文书,别以为是我们为难他,不给大司马面子!哈哈哈……”
夏侯晚看了看夏侯楙,两人一起点头。
“我的想法是,案子是一定要查,但先要保住当事人,也算是给司马府那个证人的一个交待,我们保住了司马昭,才能在需要他指控董舒的时候,让他听话出来指控……”曹也一边说一边打量着两人的神色。
“司马府竟有如此忠心耿耿之人,他自己都被通缉了,还想着救司马昭呢!曹长史,我得给您提议一下,你跟那个证人接头的时候务必小心一点,他现在毕竟是通缉犯,如果给董舒抓到马脚,说不定他会勇闯长史府呢!哈哈哈……”夏侯晚接过话茬,神态放轻松下来,因为曹也这样说,他大概率还不知道抢劫地牢一案的复杂性。
“那还不反了天了!哈哈哈……”曹也大笑着缓解尴尬,但内心也被夏侯晚的几句玩笑话说得惶恐忐忑。“我的意思是呢,跟夏侯老弟借一个人,他或许有办法救一救司马昭。”
“借人?”夏侯晚和夏侯楙同时吃了一惊。
“对,素闻长安有两名制药高手,一名是溱水药丸堂的先生,另一位就是您别驾府上名满长安的逢乐官,我想请他去看一看,能不能缓解司马昭的病毒!”曹也端起酒杯,向兄弟俩邀酒。
夏侯晚迟疑了片刻才端起酒杯,他不得不再次审视眼前的曹也,这个面相忠厚内心油腻的老男人到底知不知道地牢案件的隐情,如果知道的话他大可不必绕这么大的圈子来做铺垫,可如果不知道的话,他又如何如此精确的点名要逢乐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