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文佳用双手紧紧地揪住自己的头发,用力地拉扯,指甲深深地嵌入头皮,鲜血顺着脸颊缓缓流下,却浑然不觉。
完全不知道疼的模样。
许安阳这才经受不住,转过身去吐了。
十三岁大的小子,从小长在渔村里。
没见过什么世面,乍一看这样的场景。
能忍到现在,已经是很大胆了。
“你要是看不下去,就先回去吧,趁着现在雨变小了……”
钟从云从胸前掏出手帕来递给许安阳,无奈的说着。
“我才不走呢,我就得盯着她,这人坏的很,指不定心里面想点什么弯弯绕绕的损招算计我一一姐呢。”
许安阳摆摆手,再回过头来已经好多了。
不看他的脸色的前提下。
“再端药来。”
林恪面色铁青,扭头对侍官吩咐。
“这……大人,再来的话文佳娘子受不住的……”
瞧瞧她现在的模样,人不人鬼不鬼的。
在毒药的肆虐下,完全失去了本来的样子。
“废什么话,让你去就去。”
林恪低吼了一句,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管文佳受不受得住。
只要没死就行。
许安阳猛地拽住了钟从云的手臂,被林恪喊的那一声给吓到了。
“她不会死的吗?”
许安阳眼珠一转,躲在钟从云身后。
“不会死的,有解药。”
林恪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前肯定不会让她死的。
“嗬嗬……嗬嗬……嗬嗬……”
文佳掐着自己的脖子,艰难看向林恪。
“她肯定是想说话!”
许安阳好似看破了真相,突然又不害怕了。
嗖的一下跑了出来,皮小子一个。
钟从云拽都拽不住。
“你是不是想说话?”
许安阳蹲在文佳跟前好奇的问。
文佳委屈的点点头,她想说来着。
喝下毒药之后就想说了,可是她说不出来。
掐着脖子满地打滚没有一个人看出来的。
“那你说……”林恪着急说着。
眼神突然有了期盼。
她心急如焚,眼眶中满是焦急与无奈。
只见她纤细的手指再次抬起,指尖轻轻点向自己的喉咙,微微用力地按了按,那喉咙处的肌肤因这动作微微凹陷。
文佳嘴唇微微颤动,试图发出声音,然而最终只有一丝微弱的气流逸出,未能成言。
只有嗬嗬的声音,传了出来。
“这药把她毒哑了!怪不得她一直说不出话来。”
许安阳拍着大腿,激动的说着。
“有解药有解药,赶紧把解药拿出来。”
许安阳倒是要看看,这人心里惦记着她一一姐什么东西。
林恪见状让侍官把解药给拿出来。
“啊?那这毒药还要不要了?”
侍官看着刚熬出来的毒药,满脸的疑惑。
“还要她干啥,再来一碗,真得把人给毒坏了。”
许安阳小声嘟囔了一句,林恪无奈瞟了他一眼。
随即侍官端来解药让文佳服下。
她虚弱地坐在地上,刚刚服下解药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你怕不是要晕倒了?人命关天的事情,赶紧把你算计的说出来……”
许安阳看着她的眼眸半睁半闭,眼神中仍残留着痛苦,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与体内的余毒抗争。
在结合身上的伤,怎么看都像是随时要晕倒的样子。
生怕她晕死过去,耽误了时候。
……
“现在总该要好好说说了吧?”
林恪将蹲在地上的许安阳拉起来。
微微低头凝视着坐在地上的文佳。
“我……”
文佳微微抬起头,刚准备要说话,她喉咙里发出一阵轻微的咳嗽声,猛地吐出一口血。
“这药真的没搞错吗?”
许安阳好奇的看着,文佳的模样当真不太像那毒药描述的样子。
“我按着方子亲自配制出来的不会有错。”
侍官连忙解释,无论是剂量还是步骤,都是严格按照方子来的。
“既然说不出来,就写出来。”
林恪双手抱在胸前,声音低沉却有力。
说罢,便有两人上前来将文佳拖到凳子上,摆在面前的纸笔。
“大人,我去请吴老……”
林恪站出来附身行礼。
吴老给的方子出现问题自然还是请吴老来解惑比较好。
……
公堂之上,所有人都凝神注视着文佳。
“凑那么近看得懂吗?”
林恪有些好奇的看了眼许安阳,这个许一一同族的弟弟。
乍一看这小子的时候,他差点没笑出声来。
身子瘦小细长,脑袋却有些大。
最重要的是跟没有后脑勺一般。
怎么瞧都有些奇怪。
后来才知道的,这小子的阿娘为了他这个扁头,每天晚上都起夜帮他把睡偏了的脑袋给摆正回来。
现在回想起许一一跟他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要笑。
“其实看不太懂,我没上过学堂,现在能认识几个字都还是三川去上学的时候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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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安阳笑呵呵的,伸手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这让林恪不得不看向他的脑袋。
“天庭饱满,地阁方圆……”
……
“天庭饱满,地阁方圆。”
这是阿寺伯娘的原话,让许一一照搬告诉了林恪。
此情此景,他也只想到了这句话。
两人说话之间,文佳停笔。
侍官将文佳写好的纸递到林恪面前。
“我什么什么文,欢什么什么的,这写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许安阳凑到林恪跟前去看。
文佳一听,冷笑出声。
瞥了一眼许安阳,心想着泥腿子一个,一点规矩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