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夏日清晨,已带着一丝炎热。
利县城外,三十里。
滚红的红日,照耀大地,荒野上,无数杂草随微风轻拂,一片猩红。
地平线尽头,无数大军如奔流的浪潮,从四面八方涌来,旌旗飞扬。
入眼所见,无边无际。
黑云压城!
远处。
张辽等将,策马立于一处矮坡,红日照耀在众人脸上,眼神肃杀。
一向好战的乐进,遥看此景,脸上也是一片凝重。
他转向张辽,沉声道:
“张将军,敌军人数太多,敌我兵力悬殊,必须要先防守一波。
以待主公援军。”
张辽遥视远方,虎目微眯,杀气腾腾道:“是该放手一搏了!”
“将军,末将说的是防守!守城!”乐进登时急了。
张辽一抖披风转身,抬手制止乐进,肃声道:
“敌众我寡,必须以攻代守!”
“将军这…..”
“别冲动,冷静!”乐进瞪大双眼,嘴巴张的能塞一颗鸡蛋。
没想到有天,他居然还要劝人冷静。
乐进组织完语言,刚欲再开口。
“我很冷静!”张辽摆手,战与不战,还需问主公意见,他转向锦衣卫,问道:
“主公应已得到消息,不知主公有何指示?”
锦衣卫抱拳:
“启禀张将军,主公未曾明言是坚守还是战,主公仅回复四字:
张将军可……便宜行事!”
“好!”张辽闻言,抚掌哈哈大笑,虎目骤亮,道:
“还是主公懂我啊!”
一旁乐进惊了,主公不会不懂形势啊,这究竟是何意?
张辽整了整头盔,转身竖起三根手指,自信一笑:
“主公深意有三:
其一,敌众我寡,防守就是被动挨打,县兵只有500,安能守住此城?
用骑兵守城,伤亡反而更大!
其二,城郊还有大量百姓未曾转移,我等若守,置百姓于何故?
其三,敌军人数虽众,但集齐乐浪、辽东、马韩、辰韩、卞韩等多处兵马。
互不统属!
我等若寻得良机,以铁骑突袭之,便可一举将敌军冲溃!”
乐进恍然:“刚张将军力战,可是寻得良机了?”
“文谦,你看!”张辽手指正前方:
“敌军急行军,想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其中军大纛旗都在前方。
敌军虽百倍于我,破之易耳!
只需突入敌军,直取贼首,敌军必仓皇自溃。
哼,到时,某自以八百铁骑踏海去,令十万贼寇丧胆还!”
“好!”乐进闻言,战意沸腾,胸脯拍的砰砰响:“末将必助将军一臂之力!”
“不,乐将军误会了,是某去,而不是你去。”张辽摆手。
“为何?”乐进瞪大双眼,怒道:
“八百对十二万,危机重重,稍有不慎便深陷重围。
为主公效命,死则死矣!
为将者,当以马革裹尸。
张将军不怕死,难道将军以为我乐进就惜命不成?”
张辽看向乐进,重拍其肩:
“正因将军所言,危机重重,方才需有人坐镇城池,以保万无一失!”
“我、我、我……”
乐进眨巴眨巴眼睛,看向华雄。
华雄看都不看乐进,咧嘴一笑:
“别看我,你看我镇守泗水关,连城池都不守的,直接去堵关东联军大门,我守城,你放心吗?”
乐进耷拉脑袋。
还能怎么说,为主公大业,当压下心中干架冲动啊。
“末将领命!
必固守城池,不退半步!”
言罢,他重重抱拳,转身离去。
张辽瞥看乐进那背着三把横刀的背影,赞赏一笑。
继而,他紧握手中长枪,深吸口气,眼神骤然决绝,举枪一喝:
“全军上马,听令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