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真的关注过我的话,就应该知道,我这个人做事,后果向来自己承担。”
——
百里言卿先是在四周转了两圈,而后来到了君子殿的后院墙边,背靠着墙垣,缓缓屈膝坐下了。
少了梅花在旁同行,这九重天看起来也没有太大的意思。
正当他暗自揣测白泽找梅花所为何事之时,忽然,远处墙根有一抹人影仿若鬼魅般轻轻晃动了一下。
那道人影先是突兀地消失不见,像是融入了虚空之中,然而不过眨眼之间,又悄然退了回来
只见人影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沿着外墙一边踱步,一边不时尝试着跨越而入。
如此反复地尝试下,人已经站到了距离百里言卿几丈开外的地方。
直至此刻,百里言卿这才看清了来人的面容,竟是君莫如。
而君莫如在又一次穿墙而入失败之后,也终于发现了蹲在角落里的百里言卿。
四目相对间,百里言卿对上了君莫如那满是警惕的目光。
想到自己此刻还带着面具,君莫如或许并未认出自己,于是百里言卿主动打招呼道:“君医司,你是来找师尊的吗?”
怎料,君莫如的脸色并没有舒缓,百里言卿甚至感觉自己被狠狠地瞪了一眼。
忽然意识到她是想要进到君子殿里去,但是没有成功,百里言卿恍然大悟地解释:“那个……因为之前发生了一点事情,所以君子殿的禁制换了。”
见君莫如目光沉郁地看着自己,也不说话。
百里言卿尴尬地扣了扣脸颊。
“如果你想进去的话,可以敲门,不过里面现在有访客。”
谁知他话音刚落,君莫如便转身,径直离去了,从始至终没有张过口。
盯着她的背影,百里言卿莫名其妙道:“她不会是以为我把她穿墙的事情告密了,所以梅花才改的禁制吧……”
“我怎么了?”梅花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百里言卿的头顶上方响起。
百里言卿惊诧地抬头看向她,随即又飞快地扫视君莫如离开的方向,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怎么那么快就结束了?他走了?”
梅花微微耸肩。“话不投机半句多。”
百里言卿站起身来,斟酌着,告知梅花:“方才君医司来过了。”
“什么?”梅花闻言,瞬间眼前一亮,快速地环顾四周。“她人呢?”
“已经走了。”
“走了?”梅花奇怪道:“她既然来了,为什么不敲门?”
百里言卿心道:她可从来不敲门。
见梅花的神色隐隐有些落寞,百里言卿摩挲了一下指尖。
“你不妨再调整一下君子殿的禁制,说不定下一次君医司不用敲门,也能进来了。”
“说的也是。”梅花没有注意到他话语中的疏漏之处,抬手间,环绕在君子殿周边的符文快速涌动了起来。
看到梅花毫不犹豫改动了禁制,又回想起方才的那一幕,百里言卿觉得,她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或许并非如同传闻那般。
他决定借着这个机会将话题深入下去。“梅花,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吧。”梅花很是大方地回应。
“你是怎么看待君医司的?”
梅花以为他是在好奇白泽找她说了些什么,没想到会是这么突兀的问题。
而这个问题,她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梅花轻笑了下,语气中有些无奈。“你怎么会突然想到问这个?”
“就是有点好奇。”百里言卿也预感到这个话题不会轻松,连忙说:“你如果觉得为难的话,可以不回答。”
梅花想来想,说道:“我们一起在这里生活了五百年。但我没想过要怎么给我和她的这段关系定义。”
“其实,如果一定要收徒弟的话,我原本打算收她为徒的。”
听到这句话,百里言卿呼吸一滞。他忽然觉得他似乎抢走了别人的位置。
“那为什么和她分开了?”
“不是分开了。”梅花抬头看向天空,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模糊。
“是她单方面的离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