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从书架上拿出来,就肯定会阅读,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是玛丽小姐。到这里为止,都是非常合理的推测。
菲勒蒙整理了一下思路。
在临死之前,玛丽小姐因为某种原因,在深夜里拿出了这本书阅读。然后,她没有把书放回书架,而是直接丢在了地上。之后,她拿出一个积满灰尘,很久没有动过的旧衣箱,从里面拿出一件旧睡衣换上。
然后,她从露台上跳了下去。
菲勒蒙脑海中浮现的画面太过奇怪的,感觉就像几个毫不相关的事件被随意拼凑在一起。但他此刻感受到的,却是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不久前见过类似的死亡方式。那是什么来着……
“您在想什么?”菲勒蒙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布莱克似乎已经完成了他的任务,轻松地走了过来。菲勒蒙这才感觉到手杖连接处传来的疲惫感。
“你都弄完了?”
“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布莱克答非所问。他顿了顿,突然问道:“您刚才问我为什么接这活儿,对吧?”
“是啊,怎么了?”
“其实我另有目的。”
他继续说道:“这件案子,怎么说呢,只是顺路而已。我想着既然要调查,不如顺便赚点外快。”
“你突然转性了?”菲勒蒙警惕地问道,对布莱克突然的坦诚感到不安。
“这起案件疑点重重,我来之前也做过一些调查。那位已故的玛丽小姐,非常可疑。她没有亲人,也没有什么财产,却独自一人住在这么好的房子里。而且,她还置办了不少高档家具……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我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布莱克突然停了下来,直勾勾地盯着菲勒蒙。菲勒蒙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把我当成某种预兆了?”
“我并不否认。总之,我觉得,既然是您认识的人,而且您还亲自来调查,那她的死肯定不简单。我猜,这不是自杀,您不也这么认为吗?”布莱克大胆地断言道。菲勒蒙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我说过,这是我的专长。”
菲勒蒙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即意识到布莱克是在说刚才他们之间的对话,他皱起了眉头。
“你耍我!”
“我没有说谎。我只是顺便验证一下我的猜测。”布莱克厚颜无耻地说道。他的态度泰然自若,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你还记得上次我们见面时,我对您说过的话吗?”
“爱德华?”菲勒蒙下意识地问道。但布莱克似乎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你上次也提到了这个名字,是谁?”
“没什么,抱歉,忘了它吧。”
“我说的是格林尼治,天文台。”
听到布莱克的话,菲勒蒙的记忆终于被唤醒。之前布莱克提到陨石诉讼时,曾告诉他一个关于格林尼治天文台的秘密传闻。虽然大部分内容都像仲夏夜之梦般消散了,但菲勒蒙当时为了套取更多信息,故意装作知道的样子。
那已经是去年的事了。
“天文台已经关闭两年了。那些迟钝的天文学家们也该察觉到不对劲了。格林尼治历史上,还是第一次连续两年没有举办天文学会议。相反,那里的安保却越来越森严,我安插在格林尼治大学的线人已经彻底断了联系。”布莱克难得地用焦虑的语气说道。虽然他的语气轻松,但实际上他似乎更加焦躁不安。
“一开始,我以为是X行星,也就是太阳系中未被发现的第九颗行星。”
“你是说冥王星?”
“但即使是这样,虽然我是个外行,但我觉得仅仅是为了发现一颗新行星就关闭天文台两年,时间也太长了。那些学者们都躲在里面不出来,我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生活的。”
布莱克突然改变了语气,用菲勒蒙熟悉的贪婪语气说道:“您也知道,锁得越严实,里面的钱就越多。”
“你的问题就是动不动就谈钱。”
“维持体面可是很贵的。”
他的语气很奇怪,菲勒蒙有时很难分辨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那你现在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后来我又想了想。”
“真是稀奇。”
“您真会开玩笑。”布莱克没好气地回答,然后又恢复了严肃的语气。根据经验,每当他认真起来,就会有麻烦事发生。
“前年,陨石诉讼期间,格林尼治天文台关闭了大门。去年,关于X行星的传闻甚嚣尘上。天空中肯定发生了什么事。而今年……”
他停了下来,看起来只是静静地站着,但他的眼珠却在快速转动,像是在估算着什么。当然,他估算的,只有金币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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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得出了什么结论,他小心翼翼地说道:“这是个秘密,但我最近收到了不少奇怪的报告。您听说过融脑热吗?这是一种在贫民窟流行的疾病。”
“因为工作原因,我略知一二。”
“简单来说,就是患者会逐渐失去记忆,然后在高烧中死去。所以,人们称之为融脑热。至于是不是真的大脑融化了,得解剖尸体才能知道,但哪个医生有胆量去解剖瘟疫死者的尸体呢?”布莱克解释道。
随着他的讲述,菲勒蒙心中的熟悉感越来越强烈。那是关于死亡的记忆。他认识一个这样死去的人。
奥斯卡·斐亨利医生。
这位皇家学会的成员,在收集揭发学会罪行的资料时,最终失去了记忆,被车撞死,真是个可怜的家伙。
“因为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怪病,很多医生都拒绝治疗。这确实很棘手。据说,死于这种热病的人有两个共同点。当然,这只是传闻。”布莱克压低了声音。
“第一,是目击报告。每当有人死于这种疾病,周围的人总会看到某种动物。大小和猫狗差不多,没有毛,行动敏捷,总是出现在夜幕之下。”
“然后呢?”
“第二,死于这种热病的人,都是在晚上死亡的。即使是躺在病床上的人,也会自己走到室外,暴毙街头。无论哪种情况都很可疑,但我调查后发现,这不仅仅是怪谈。虽然在这一带很少见,但只要去稍微贫穷一点的街区,早上就能轻易看到一两具尸体躺在路边。”
正如他所说,即使是外行人也能听出其中的蹊跷,很难将其解释为生理上的疾病。
而菲勒蒙知道很多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