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怀昭追着玉琴到了城郊康王刚刚购置的荒地便失了她的踪影,却意外的遇到了楚青钺,他越想越不对劲,策马到了那日送玉琴姑娘回的小客栈。客栈位置偏僻但价格公道,很多外出经济拮据的人都会选择这种小巷子里的客栈。
“什么?走了。”店主一看叶怀昭的穿着,客气拘谨的跟他打着招呼。
“是的,喜凤班的人,今日一大早便走了,应该去别处讨生活去了。”
之前听玉琴提过,她们姐妹俩跟着戏班走南闯北的,哪里生意好便多待几日。
“之前走丢的姑娘可曾回来?”
店主思索了片刻,“这小的就不知了,总之今早天不亮人就走了,”说完又想了想。“应该是回来了罢,昨日来了一个衙门里的官爷找他们。”
一个抱着一大堆衣物经过的大娘杵了他一下,老板立马收了声。那大娘应该是这个小客店的老板娘,她回身打量了下叶怀昭,认出了是前日送那玉琴小姑娘回来的公子,此人风姿实在出众,见过便很难忘记。
“公子人真善,想来是惦记玉琴那丫头吧,只是我们这些人多腌臜,下次啊,使个下人来便行了。”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将那双沾满油污的手往身后藏了藏。
“不妨事,我看她一个小姑娘,那日哭的凄惨,左右无事,便来问问。”叶怀昭微微笑笑,那老板娘心里扑通扑通的跳,这谁家公子生的这样好看,还这般温和有礼,她一贯的大嗓门此刻也降低了几分。
“前日你走后,喜凤班班主夫妇便带着玉琴那小丫头去报了官。”说着瞥了眼叶怀昭,“这喜凤班在我这住了有月余,这姐妹两的身世我听班主夫妇说过的,倒是挺可怜的。”
叶怀昭将随手买的点心递过去,“既然玉琴姑娘走了,这点心大娘留着吃罢。”
那老板娘喜笑颜开,更是觉得这俊朗小哥不仅人长的俊还丝毫没有贵人那眼睛长在头顶的毛病,为人谦和的很,她在市井中开了这么多年客栈惯于察言观色,也知道这人是想打听玉琴姐妹的事,多半也是见那丫头长的好,但女人命本来就是苦,要是能投了这公子的眼缘,哪怕在府上做个妾做个外室甚至做个丫头,也比跑江湖风里来雨里去,运气不好还被纨绔子弟轻薄来的强。
“我也是听班主的老婆说的,过年那几天大家都歇着,没事我们便在后院闲聊,芸娘,便是那喜凤班的老板娘,她跟我提过那两姐妹的身世,实在也是惨啊。”客栈老板娘四十左右,嗓门粗大,看上去比叶怀昭体型还粗壮了一圈,说话利落虽然言谈间双眼一直往他身上打量有一定的算计,但叶怀昭并不十分讨厌,毕竟比起他平常接触的那些人,说话间谈吐间充满算计却伪装的事事为你着想。想起自己姑姑步步为营,在自己宫中说话都小心翼翼,生怕一句话给自己母子俩招来祸患,比起来,这市井中的妇人言谈眼神中的算计一眼便能看穿,无非是看自己穿着华贵,想为自己的生意或是人生,谋得些许便利罢了。
他喝了一口她端上的粗茶,茶汤浑浊有茶渣,茶具粗糙有茶垢,但他知道,对方一直在观察他,。对于这种和他处于不同阶层的人迅速拉近距离的最简单的做法便是接受他们所谓的好意。
她见她喝了茶,果然嘴角咧的更开了,不用他问便开口说道:“玉蝶和玉琴的娘跟芸娘以前是一起跑江湖的姐妹,都会些粗浅的功夫,后来芸娘跟喜凤堂上任班主的儿子成了亲,继承了喜凤堂,还是四处奔波。她那姐妹嫁给了越州一个生意人,本来日子过的还不错,生育了两女一子,但三年前他们夫妇二人出门,遇到山贼,夫妻二人连带襁褓中的小儿子都丧命了。玉蝶和玉琴两个孤女被族人霸占了家产,芸娘听到消息赶去越州,玉蝶正带着五六岁的玉琴街上卖场被人欺负呢,她可怜两个女孩,便将两个孩子收入喜凤班,她说,虽然也没本事给两个孩子安稳富裕的生活,但起码可以护着两个女孩不被人当街欺辱衣不遮体。”
“嗯,芸娘也算有情有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