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卫在皇城中行走容易,在戒备森严的慈恩寺也显从容,当黄威和谢猛带人搜捕时,谢崇义已经凭借腰牌扬长而去。
大理寺皇城卫具是人心惶惶,上位的难免被追究御下不严体察失职,下面的人更是怕被当做同谋,毕竟现在谢崇义的下属以及关系交好的同僚,全都被押在牢里,一个一个的审查底细,这时候他们才猛然发现,谢崇义此人,看似交游广阔、乐观爽朗,但同僚数年,他的家人、亲眷,却无一人见过。
吴少谦出现在慈恩寺,本来是想追究大理寺一个办案不力的,却不料火烧到了自己身上,此时火气甚大,倒是洪恩公公,还是端着一副慈眉善目好说话的样子。
楚青钺摇着头,这京城之的贵人啊,看上去刚正耿直如黄正启,情绪上脸如吴少谦,或是八风不动如洪恩的,其实肚子里都装了八百个心眼子,他能一眼看清的,不过是他们伪装后的面具罢了。他看着慈恩寺里一片忙乱,也懒得去看他们打机锋,反向向后山走去,那里是僧人们自己种的田地。
“公子,刚刚太后说了些什么?”楚小剑很是好奇。
“一些场面话罢了。”楚青钺随口说道,他看似漫不经心的走着,实际上在人群中搜索着那一抹素色的身影,相较于谢崇义,他更好奇藏经阁楼上出现的“狐妖。”现在的慈恩寺到处都是人,“狐妖”怕是轻易不敢现身了吧。
一阵夹杂着男子体味的风裹挟着一个高大的身影经过了楚青钺又一下折返了过来,“少卿大人。”
谢猛满脸严肃,“刚刚谢崇义到大理寺意图劫走琴心,被识破后遁走了。”他将最新的进展通报给了楚青钺,言辞间不自觉的少了些嘲讽,多了些信任。
楚青钺点点头,“看来是牵扯到前尘往事了。”嘴角带着些莫名的笑,谢猛觉得就像之前那一闪而逝的白眼一样,更像是嘲讽。
“是,现在正在查两人的交集和过往。”谢猛这才惊觉楚青钺是在向后山的方向走去,“这后山?莫非有什么玄机?”
“无,只是大殿人太多了。”说着一脸病恹恹兴致缺缺的神色向后山走去。
后山除了凌冽的风便无其他风光,楚青钺带着小刀小剑大摇大摆的往山下走去,径直来到了城南最热闹的酒楼聚贤阁。
大周皇城位于北方,西贵东富,南边则是标准的市井之地、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与天香阁和状元楼齐名的京城三大酒楼聚贤阁,少了些精致多了些喧嚣,卖唱的、说书的、小偷小摸、骗人的应有尽有。
“嗨,还是我们这聚贤阁好,你看那天香楼,包子都是人肉馅儿的。”一个穿着洗的发硬留着八字胡的中年儒生一壶酒就着一叠花生米对着拼桌的人说道。
“听说吃出来白生生的一截手指。”隔壁一个行商模样的人端着酒杯凑着热闹。
“可不,听说是长乐坊里的姑娘,得罪了恩客,被老鸨活生生的打死然后零零碎碎的包在了包子里。”
“真的假的。”
“当然是假的,是姑娘将那负心人剁碎了。”
“怎么可能,姑娘哪有那么大的力气,何况这出问题的是在天香阁。”
“这传闻天香阁的厨子便是那头牌的相好,争风吃醋间将另一位恩客杀了。”一个男人说的唾沫横飞,“这可不是唐某瞎编,早前,就曾扬言要将另一人碎尸万段,此时可不是应验了嘛。”
“哇,这些人说的听上去比大理寺的捕快还靠谱。”楚小剑一边笑一边拍掌,倚着二楼的栏杆往下
“哪有那么简单。”大堂中一位穿着破旧道袍的瘦小道人说道:“贫道刚从南边山上路过,途中见到数百皇城卫和大理寺衙役往慈恩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