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想进去跟大人物说几句的,等回头可以跟发小吹牛。
刘母嫌弃他寒碜,怕他进去得罪人,一直不让他靠近堂屋。
“想的美你,老老实实跟我烧火去。”
刘冬冒冒失失的,刘母可不敢让他进去,等下得罪大人物了。
刘家穷,没啥亲戚。
这会来了个开红旗轿车的亲戚,刘母面上有光,恨不能放个鞭炮让村里人全知道。
可惜不行。
现在破四旧,不让放鞭炮。
刘母愁啊,想炫耀都没地使。
刘母和刘明在厨房做饭。
刘冬帮着烧火,眼睛一直往堂屋瞥。
看他心都飞了,刘母索性不管他了,让他滚。
刘冬高兴坏了,屁颠往堂屋跑了。
堂屋里,庄艳婷拉着刘瑶说话。
江月华也不时问她一些问题。
刘瑶事无巨细一一回了。
本来庄艳婷觉得,刘瑶一个乡下户口的小姑娘,江彦娶她委屈了。
交谈过后,庄艳婷发现自己错了。
刘瑶虽然农村出生,但是见识和眼界并不比城里人差。
无论她和江月华问什么,刘瑶都能搭上话,见解还挺独到的,看着就知道是念过书的。
一问之下,果然,刘瑶是高中毕业的。
这年代的高中生在首都都算高学历了,更别提在这种乡下了。
不由的,庄艳婷高看了刘母几眼。
这年代愿意送小孩念高中,还是送女孩子念高中,确实挺稀罕的。
由此可见,刘母并不像她表面看着那么势利肤浅,这个家庭的家风还是不错的。
庄艳婷再次为自己昨天初见刘母时候的偏见感到羞愧。
昨天在宋彩宁的婚礼上,庄艳婷无意间听到了刘母和刘瑶的谈话,听到她让刘瑶开口让他们帮忙安排儿子工作的事。
当时她就挺不高兴的。
刘母这种亲戚,她见多了。
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才见面,就让帮着介绍工作,不帮忙就说你傲,没亲情。
她当时就替江彦担心,摊上这种丈母娘,以后有的他愁。
这会亲自上门,庄艳婷发现自己似乎想错了,刘母昨天可能只是随口一说。
毕竟,到现在,刘家都没开口说让他们帮忙介绍工作之类的事,刘母更是话都没跟他们说过几句,一直在忙着准备午饭。
“对了瑶瑶,听阿彦说,你现在是在文物局工作?”
庄艳婷问。
刘瑶:“对,上了半年多的班了。”
“你还在文物局上班?”
江月华来了兴趣。
他喜欢收藏古董,对古董还有点研究。
现在闹的凶,古董被打砸抢,他看着也是肉疼不已。
那些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传家宝啊,就这么被糟蹋了。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尽自己所能保护文物。
“你学过这个?”
江月华问。
刘瑶:“算学过吧,我高中历史老师之前是考古学教授,专门搞这方面研究的,我跟着他学了一段时间,他介绍我看了不少书。”
“我说呢,你老师叫什么名字?”
江月华来了兴趣。
刘瑶:“董芮清教授。”
“是他,难怪了,他确实挺有本事的,就是可惜了。”
庄艳婷叹气。
现在时局乱,知识分子之间喜欢搞党派之争。
董芮清一门心思搞学问,不擅长这些,被学生举报下放了。
听说还是个女学生来的,举报他乱搞男女关系,利用职务逼迫她搞不正当关系。
“我老师是被冤枉的。”
刘瑶这会提这个,其实也是有心想让江月华两口子帮下他。
“冤枉?”庄艳婷苦笑,“被冤枉的何止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