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散了,武正霆和温伟单独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邵家。温伟则安抚好了邵家的老太太和两个孩子也离开。
夏桂花只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久久不能回神,等她回神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上学的时间了。
先带着两个孙子去洗脸刷牙,然后进了厨房,张罗早饭,打开锅盖的时候,发现昨晚蒸的馒头都不见了。
“造孽!我儿咋命那么苦呢。”夏桂花眼泪哗啦啦地落下,坐在灶前的马扎上,捏着火柴在擦,手颤抖着不行,不管怎么点,就是没有点着火。
“奶,我来吧。”邵小斌眼睛红红的。
蹲在奶奶的身旁,伸手接过奶奶手里的火柴盒,擦一下就点着了,小心翼翼地放到干草缝里,等干草燃烧起了火焰,便把火柴就扔在里面。。
“好孩子,奶给你们下碗面条吃,今天你们还要去上学吗??”夏桂花欣慰道。
邵小斌点了点头:“好!奶,我来烧火。
我和弟弟吃了早饭就在家里复习,今天上午不去学校了,下午再去学校吧。。”
邵小志呆呆的坐在一旁,夏桂花往锅里舀了两瓢水进去,瞅一眼伤心的小家伙。
深深的叹口气,心疼地说:“小志啊,你已经上学了,在学校学到不少的知识,大人的事情和你们小孩子无关。
别伤心了,等你爸回来了,奶奶立马托人去乡下给你们找个好的后妈,比她强一百倍的后妈。
你们没听见吗?
警察大领导说她杀过人,这么可怕的后妈你们还敢要?我猜啊,你们的爸爸,应该去鹏城调查她的身份了……”
邵小斌和邵小志静静地听着,在这一刻他们不再是缺少母爱的人了,有没有娘对他们来说不重要了,他们还有爸爸和奶奶。
在家属院里,有的小伙伴爸爸牺牲了,妈妈跟别人跑了,只能寄人篱下。
相对于来说,他们是比较幸运了。
他们祖孙三人在这边吃着鸡蛋面。
另一边。。
沈依柔此时像一只惊弓之鸟,骑着自行车在崎岖的道路上疯狂逃窜。
一路上一点她都不敢停歇。
如今天色渐暗,铅灰色的乌云如同一床厚重的棉被,沉甸甸地压在天空,似乎要将整个世界都包裹起来。
狂风呼啸而过,路边的树木被吹得东倒西歪,树枝在风中痛苦地挣扎,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像是在发出绝望的哀号。
她面色煞白,眼神中满是惊恐与决绝,额前的头发被汗水浸湿,一缕缕地贴在脸颊上。
身后,一群士兵紧追不舍。
脚步声和呼喊声如影随形,在空旷的道路上回荡。
肖营长对着山里嚷:“沈依柔同志,我劝你别逃了,整个山的路口已经被我们包围了。”
“再跑?我就放军犬进山找你了?”
闻声, 沈依柔的呼吸急促而沉重,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
她嘲讽一笑:“我不跑?被你逮住?吃枪子吗?”
脚下的踏板被她蹬得飞快,自行车的链条发出“咔咔”的响声,像是在催促她快些再快些。
然而,前方的路似乎没有尽头,而追兵却越来越近,那呐喊声起伏不断。。
“站住!!
别往森山跑了。”
“分头去追。”肖营长指挥着一群士兵。
“是。”士兵们分开两路。
沈依柔气喘吁吁,突然她瞥见路边有一片茂密的树林,当下心一横,弃了自行车,借着惯性一头扎进树林。
树枝刮擦着她的脸和手臂,留下一道道血痕,但她顾不上疼痛,拼命地在树林中穿梭。
可这片树林并没有成为她的庇护所,没跑多远,便到了一处断崖。
沈依柔的脚步戛然而止,她的双眼瞬间瞪大,脸上写满了绝望。
脚下是深不见底的山谷,云雾缭绕,寒风呼啸着从谷底升腾而起,如恶魔的咆哮。
山谷两侧的石壁陡峭险峻,怪石嶙峋,宛如是一张张狰狞的鬼脸,在黑暗中窥视着她。
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
身后的追兵渐近,她慌乱地后退几步,却不慎踩空。
刹那间,她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地坠入山谷。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能任由身体不断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