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来给臣子贺寿,这不少见;
可这一下来四个,就有些太轰动,镇定如楚嵘,也有片刻的失神。
须臾片刻,稍一思忖,他也明白了几分——
定是晋王因为阿软的缘故要来,湘王和鲁王打小干什么都喜欢跟着晋王,自然也一起;而三个弟弟都来了,楚王自然就不敢摆架子。
进了正堂,寿星楚嵘携夫人落座后,众人开始贺寿拜寿;
自家儿女的不必说,楚嵘今日那身人见人夸的衣裳就是出自自家闺女之手,谁听了都要羡慕两句;
而其他的宾客,楚侯爷的寿礼,谁也不敢怠慢,而且能被江氏下帖邀请的,也都是昔日好友故交,所以了解楚嵘的脾性。
因此所准备的礼物并不如何奢靡华贵,而是胜在雅致有趣,楚嵘见状果然喜欢,心里也由衷松了口气。
本来是亲朋好友聚众玩乐,但忽地来了四位王爷,众人便也就好奇起来四位王爷带了什么贺礼。
尤其是楚玥,她是真担心萧洵这个心里没数的送出什么太张扬或太奢侈的。
四位王爷按照顺序,楚王送的是一套棋具,青白玉围棋子,翠青釉棋罐,精致华美;
湘王送的是一幅着名书画大家的书画,鲁王就更实在了,送了一些上好的鹿茸补品。
按说其他三位王爷出手也皆不是凡品,可众人却独独对晋王殿下所赠的那幅自他亲手所绘的松鹤延年图嫉妒的眼红。
无他,其他几个王爷的贵重是贵重,可皇帝的儿子,最不缺的就是这些规划总共之物。
而晋王殿下赠送给信阳侯的,那可是他亲手绘就得祝寿图;
嫡亲王爷,亲手绘就,松鹤延年。
都说送礼贵在心意,毕竟楚侯如今的身份地位,什么没见过,说句不中听的,就是其他三位王爷所赠的华贵之物,也没见楚侯脸色多几分异样,反而是晋王说出自己亲手所画时,那神情变化是绝对骗不了人的。
楚王飞了个促狭打趣的眼色。
行啊,三弟,这就开始在未来老泰山面前表现起来了。
晋王视而不见,素来矜贵傲气的人今日温顺得不行,往日能止小儿啼哭的肃容,今日居然也一直带着笑。
诡异,了解晋王的人都觉得前所未有的诡异。
但对于熟知内情的人,比如说楚竑,他就觉得这位王爷忒能装了!
宴席上,萧洵屡次对楚竑举杯,伸手不打笑脸人,更别说来者是客,还是贵客,楚竑无奈,只得一杯一杯的陪他喝。
几次下来,楚竑注意到,两人每次碰杯的时候,萧洵的酒杯都会比他稍微低一些。
一开始他以为是偶然,所以后面为了证实,他又主动敬了几次酒,发现都是如此。
……
楚竑忽然心情复杂。
……
女客这边,江氏宴请的都是来往多的亲朋好友,或是和楚嵘关系好的同僚,男人关系好,各家夫人女眷们走得也就近,说起话来就没了那些规矩拘束,你一言我一语,神采飞扬、妙语横生。
楚玥很喜欢这样的热闹,一群人凑在一起,说得都是自家婆媳妯娌或是其他鸡毛蒜皮的小事,但其中的烟火气息却让人不由自主的贪恋。
贺书绾的母亲贺夫人看了眼前院的的方向,压低声音看向江氏,“你家这阵势可怪吓人的,一下来四个王爷,真长脸啊。”
江氏至今都还没回过神来,说起来仍是心有余悸一般,“别提了,我派人送请帖的时候都没想到能来四个,是荣耀,可也吓人啊。”
顾夫人戏谑笑道:“你先别吓不吓人的,我问你,晋王殿下……是不是看上你家玥儿了?”
江氏倏然瞪大眼,继而装糊涂道:“这……这从何说起?”
顾夫人啧了声,“笨啊,晋王送的礼那样有心意,那分明是以晚辈身份送的礼;他一个年轻的王爷,能为何这般?”
“公务上,晋王殿下和你家侯爷,一个掌管刑部,一个掌管兵部,并不如何相及,身份上人家又是当今陛下和皇后嫡出的皇子,你说说,除了想给你家当姑爷,还能有何原因让金尊玉贵的王爷作今日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