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玥这一夜被那个突然发疯的狗东西搞得彻夜难眠。
凡事总得有个商量的人,好在,她有。
第二日晚饭时分,正好楚竑在官署没回来,楚玥就昨晚花园里的事找父母商议拿主意。
她至今都有点没缓过神,说起这事来还神叨叨的。
江氏一头雾水,楚嵘倒是意料之内的样子。
“你说的这个才像是我认识的晋王。”
楚玥:?
楚嵘撩着衣袍坐下,“你这丫头,活了两世,好歹什么都见过了,你不会真以为晋王是个温润如玉谦和有礼的翩翩君子吧?”
“皇家中人,哪一个能是简单的?”
“他被陛下指派到刑部,难道你以为是去做个摆设好玩?晋王坐镇一年,刑部的卷宗就整个过了遍,刑部上下官员来了个换血大清洗,沾上一点贪污枉法的都被他依法查办毫不留情,这等杀伐果断之人,怎么可能是什么温良的好丈夫。”
楚玥不假思索,“爹你在外的名声不也差不多吗?这又不妨碍你在家中惧内。”
楚嵘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这什么闺女,胳膊肘往哪拐呢!
“你这丫头,埋汰自己亲爹倒是毫不留情。”
江氏嗔他一眼,“你正经点!”
“阿软,晋王忽然这样,你是不是吓坏了?”
楚玥摇摇头,“吓到谈不上,我就是觉得……有些不认识他了;如果这才是他真正的那一面,那前世他对我的那些,又算什么?”
江氏毕竟没有经历过前世,不好贸然下定论,只得慢慢引导,“那你仔细想想,你记忆中的前世,晋王对别人又是如何?”
那肯定是不如何,不说别的,上辈子江玉娆和顾知意几人每次见到他大气都不敢喘。
虽然他已经尽可能的表现得十分平易近人……
这么一想,楚玥就明白了,那家伙压根不是变了,而是终于露出了原本的样子。
他一直都是这般凌厉骄傲的人,只不过前世,她这个妻子些许十分合他心意,他便也愿意对她多几分柔情。
嘴唇翕动了两下,露出了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我明白了。”
江氏有点看不懂了,“阿软,虽然娘是不知晋王其人,但若是像你所说,这件事本也不是坏事,铁汉柔情,再多铁血手腕的男人在其心爱的女子面前,还不都成了绕指柔。”
楚玥笑不出来,“娘,该说的我都已和他说明白,我跟他之间彻底结束了。”
江氏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问:“但听你所说,晋王可不是这么想的。”
“这家伙怎么忽然……”楚玥扶额,“我还从没见过,娘您都不知道,他昨晚那样,就像只发了颠的藏獒,我都怕他咬人!”
说及此,精致娇艳的脸上闪过一抹心虚,脑中闪过昨晚的某个场景。
摸了摸鼻尖,眼睛不自在的看向别处。
她昨晚可不就是被咬了!
信阳侯夫妇差点被女儿吓了个倒个。
骂王爷是狗,这胆子真的是!
江氏和楚嵘对了个眼色,这种事多少有点当局者迷,他们却敏锐的发现了点什么。
女儿嘴上不承认,但一言一行却显露无疑——她一个小姑娘,对一个王爷、还是当朝身份最尊贵的王爷,又是敢骂又是敢打,为什么?
不过是心底笃定对方不会真生她气、或是把她怎么样,她这是把晋王彻底拿捏着了。
楚嵘对萧洵心态很复杂,他敬重也佩服这位不过弱冠之年王爷的铁血手腕和务实做事不留杂粹之心,却也因为他是前世的女婿而心里有些异样的嫌弃。
但此刻,他却忽地看明白了点。
说到底,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女儿敢这么大胆无所顾忌,别的不好说,上辈子,晋王给女儿的偏爱之深应是毋庸置疑的。
但女儿忽然就要一刀两断着实是他没想到的,这小丫头心还挺狠,但真能舍得吗?
楚嵘不太信,但又不敢明说。
……
楚玥花费了半日的功夫,将那发癫的人从脑中甩了出去,继续埋头攻读。
她马上可是要做夫子的人,不多看些书怎么行,若是到时候被学生难住了岂不是面上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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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的膳房近日来了好些肥美的膏蟹,太子想着几个弟弟都甚爱此道,便让底下人下了帖子,四位王爷中,除了年纪最小的鲁王,其他三人都已在外开府居住,鲁王曾对此十分羡慕。
太子便点拨他——有哥哥就用,别拿那几个当摆设。
鲁王将长兄的话理解的十分透彻,楚王、晋王、湘王,三个王府轮流住,今儿去二哥那,明儿去四哥那,最后两日去烦一下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