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当时有没有争取过?”
沉默片刻,萧洵问道。
太子苦笑了声,“三弟,咱们父皇如今对我们确实算慈眉善目,但早几年的时候,他可不是这样。”
但凡有实权的帝王,都不会允许臣子忤逆,哪怕那人是自己儿子。
萧洵顿时明白了。
父皇对他们,不仅仅是父亲,更是君王;
他们兄弟五个对其儿子对父亲的敬重,更有对帝王的敬畏。
寻常百姓家儿子尚且怕老子,更别说皇家了。
如果回来的时候再早几年,即便是已经做过一次皇帝的萧洵也不敢在隆庆帝面前造次。
手中的酒壶又空了,太子喊薛元德拿酒,萧洵忍无可忍,“你别忘了此次来北苑咱们是有要事在身的,你喝得酩酊大醉,是要做什么?”
太子:“你也要和我讲那些大道理?”
“你是不是也想像那些大臣们说的那样——太子当端方肃穆,持重自省,所言所行该将百姓苍生放在心上,而不该为一己儿女私情伤心乱神。”
“你也想说这些 ?是不是?”
萧洵喉间一哽。
他忽地发现一件极为可怕的事。
他前世明明也是被这些百官言论束缚控制过的人,明明自己也知道身居储君高位的不胜寒,但他方才面对一蹶不振企图以酒精逃避现实的兄长时,他脑中确是冒出了这番话。
人与人之间果然无法共情,甚至于没办法共情曾经的自己。
萧洵不想劝了,唤来薛元德,“再去拿酒来,今晚我陪大哥一醉方休。”
薛元德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他是指望这位爷来劝人的,怎么人没劝住,还搭上了自己?
薛元德哭丧着,一脸无奈让人拿了酒进来。
“大哥,不说那些没用的,你对你和江姑娘,真的没有其他打算了?”
太子扶着凭几坐稳,清冷狭长的双眸还保留着储君刻入骨子里的清醒,“父皇一直有意复辟前朝的女官制,母后也一直大力支持,只是有所顾忌,才一直未能施行。”
怎么忽然扯到女官了?
萧洵到底是萧洵,虽然这话题跨越有点大,不过稍一思索,也想到了什么,“你,你不会是想推波助澜,劝父皇早日复辟女官制,你是为江姑娘?”
太子点点头,“她一直都有这个抱负,早年一起在江家读书的时候,她的才学见识你想必有些印象。”
记忆虽然久远,但那段读书的时光很美好,所以萧洵的确有印象。
老师江睢的这个嫡长孙女,的确是才情斐然、学识渊博,他们兄弟几个当时可没少因此被耳提面命。
太子思虑片刻,“明日,让厨房置一桌酒席,你若愿意,就劳你亲自去将隔壁的三人请来。”
萧洵:“你是想和江姑娘把话说开?”
“与其互相逃避,不如直面现实,就算回不到往昔,我也不希望和她成形同陌路。”
“行,我明日亲自跑一趟。”
太子笑了,“醉翁之意不在酒,能让晋王殿下同意放下身段亲自去邀请,看来你对楚姑娘当真喜欢。”
萧洵别过眼,“那是我妻子,我自然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