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情感来说我是想要相信康宗的。
毕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帮过我们。
那个时候也是他告诉了我们这儿存在暗物质,所以我们才能够有了警惕,不然的话我们很可能会吃暗物质的亏。
但理智告诉我不能够轻易相信任何人,康宗或是眼前的这个央金,他们的话我都必须先持怀疑的态度。
央金似乎感觉到什么:“怎么,他告诉你说他是但增活佛的师兄?”
我扭头看了她一眼:“嗯。”
央金有些不解:“康宗大师在这方圆几十里也是个人物,他为什么非得要把自己说成但增活佛的师兄呢?”
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无解,因为康宗与央金之间绝对有一个人说了谎话,只是暂时我还无法判别到底是谁在说谎。
“停,应该就是这儿!”
央金让我停车,我把车停了下来,可是我却没发现她说的什么庄园。
我跟着央金下了车,然后央金朝着山边跑去。
“那庄园就在这座山上,在半山腰,不过从这儿看不见,要上去之后绕到山背面。”她说。
我点点头,心里的就更加怀疑了。
不过我还是跟着她一块往山上走。
她走得很快,也许是对于这儿很熟悉的缘故。
“其实我经常到这儿来,毕竟它曾经是我的家,如果不是因为……”她没有继续往下说,虽说这可能是她的家,但她却一天都不曾在这儿生活过,因为她出生的时候家境就已经败落了。
她似乎对于那种土司家的奢华生活很向往,也许是如今的日子过得太苦的原因。
我觉得她应该时常会去幻想在土司家里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还能够穿金戴银,而所结交的都是当地的权贵名流。
只是那种生活早就一去不复返了。
如今的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如果嫁得好一点的话,日子还能够勉强算是幸福,如果嫁得差一点,再被丈夫虐待,那便是满满的不幸。
她应该属于后者,也只有不幸的人才会常常去假设她的人生。
“你家里还有谁?”
我有些后悔,当时并没有留意央金家里的情况。
央金回答道:“我丈夫和他的母亲。”
“哦?你和你丈夫没有孩子吗?”我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以央金的年纪应该是生了不只一个孩子的,毕竟在这个地方生孩子几乎没有什么限制,以我对藏区的了解,他们甚至还提倡多生育。
央金摇摇头:“我们没有孩子。”
“为什么?”我竟然有些八卦起来。
“不知道,总之我们就是没孩子,他母亲一直都说我是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但我听说生不出孩子并不只是女人的责任,男人也有责任不是吗?”
“所以他母亲对你并不好?”
“不好,很不好,总是找这样那样的借口骂我,她就想逼我离婚,好给她儿子重新找一个老婆,给他们生孩子。”
“那你丈夫呢?”
“他是个酒鬼,只要有酒喝,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不过他喝了酒之后,只要他母亲怂恿他两句他就会揍我。”央金的神情有些黯然,我说道:“你呢?难道就愿意忍受这样的生活吗?”
“我当然不,他揍我,我反抗,我的力气可是不小,有一次我还把他的头都给打爆了,他母亲吓坏了,可那又怎么样,只要他再敢对我动手我就敢杀了他!用他的刀杀了他。”
我没想到央金还这样的生猛,不过看上去她应该是很有力气的。
“后来呢?”
“将就过呗,我是不会和他离婚的。”
“为什么?离婚了重新找一个不好吗?为什么非得要受他们的气?”我知道在藏区对于离过婚的女人并没有什么歧视,而且他们对于一些事情也并没有我们看得重。
“他家里有钱啊,你知道我们家有多少牛吗?”
她说的牛自然是牦牛,那玩意所说一身都是宝,一头也要值一万多块钱。
我摇摇头,我怎么知道她家有多少牛。
“好几十头呢,那都是钱,钱呢,我就跟那老太婆耗,看谁活得久,只要我能够耗过她,那些牛都是我的。”
“她死了不还有你丈夫吗?”
“他喝酒,我会买很多酒给他喝,迟早他都会死在酒上的。”
我没想到这个女人会有这样的心机。
但我也不能说她这样就是错的。
生活就是鸡零狗碎的事情,谁还不是一地鸡毛呢?她也无所谓对错,她的目的只是想活着,更好的活着。
说话间我便看到了前面不远处真有一个庄园。
只看外面就感觉这园子不会小。
不过这庄园的大门紧闭着。
“这就是你家的庄园?”我问央金。
央金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嗯,曾经的庄园,不过现在荒废了。”
她走过去推开了门,我听到“吱呀”的一声。
门开了,我们面前看到的是一片长满了杂草的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