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几张纸,核算出成本。这样一来,等到时见到易州的冶炼厂老板,谈代加工如何分账,心里就有了数。
搁下毛笔,她往椅子上仰着休息脖子,身体随着椅背的倾斜而放松下来,一手放在扶手上,指尖偶尔轻轻敲打着。
忽然余光里,看见左侧下方有个身影,她歪过头,正好看见瑥羽坐在地上,倚靠着她的椅子,眼神落在她敲打扶手的手指上,一动不动。
她手忽然不敲了。瑥羽慢慢抬头,发现公主正在看自己,他转瞬就低下了头,好像个做了什么坏事被抓包的人。
楚乐仪现在只能看见他一点侧脸和粉红的耳朵,她忙起正事来,竟然把瑥羽这么大个人落在一边了,完全忘了招呼他。
他坐在旁侧地上,弓起腿,垫着蒲团,一如过去受伤养伤时,像个小猫一样,拘在她的身边。
楚乐仪刚伸手想捏捏他的耳朵,马上又收了回来,仿佛在空中触了个电。
不能,他才十七,也许情事未懂。她一开始管不住自己也就算了,后来的发展越了界还要继续占人便宜,那就太渣了。
对他的看待和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跟当初游乐的心态不一样了。
虽然她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瑥羽此人重要,不可以轻佻待之了。等她有那份心思了,闲下来可以渣别的。
楚乐仪将手握成个拳头,心中为自己的克制喝彩。
忽然一只修长润白的手覆上去,比她的手大的多,还没等楚乐仪挪开,他便包紧了,仰头无辜的看着她,一副决计不松开的姿态。
“松开。”
瑥羽没说话,被公主直视过来的眼神扎到,垂下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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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已经很久没这么近过了,自那一次在公主榻上醒来,公主想要用绝版的典籍补偿他,而他没要之后,公主就一直在刻意保持距离。
说话交谈倒还是那样轻松可亲,有时甚至像多年老友一样和睦,可就是不给他碰了,也不碰他了。
瑥羽暗自后悔过,当时就应该接受典籍的补偿,而不是妄想公主说出点不一样的情意。
大不了,碰一次,他就拿一次典籍,还能有下一次。
但现在他是不敢提这方案的,有些东西,过时不候。
他尽量鼓着勇气,“您为什么不穿我送您的衣衫?您不穿,我就不松开。”末了,他觉得不够严重,“羽华堂也不开了。”
“这跟松开我有什么关系,快松开。”
瑥羽的手太紧,也不知道是练拳练的,还是男子天生就比女子力气大,楚乐仪用了劲也挣脱不开。
瑥羽干脆侧过身,把另一只手也加上,紧紧的包住她的小拳头,执拗的说道,“您先答应吧。”
“答应什么?”
瑥羽撇过头不看她。
“答应你不开羽华堂了?可以啊,那样你正好有心思多经营珍宝阁。”
瑥羽自知没有任何关于自己的一件事,能拿出来威胁到公主,他很挫败,“那是我的孩儿,公主也不在意吗?”
“那又不是我的孩儿。”楚乐仪惯会没心没肺的回话。
瑥羽怔住了,公主的孩儿。他突然想到些别的。
他现在每个月还在服用药物,忍受过那一阵恶心反胃之后,总会觉得自己很孤独。
那是“忘嗣丸”,只要吃了,即使有朝一日亲密,公主也不会怀上他的骨肉。
他莫名的轻轻发抖,嗓音也有些颤,试探的问,“若是殿下自己的孩儿,殿下就会更在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