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雪鸣抬眼飞快一瞥他,想起她二哥那张把人划进自家人行列就管不住的嘴,有点羞又有点恼,但到底还是点了下头。
当归不止能调经止痛,也是理气抗抑郁的良药。
她早已“斩赤龙”,这当归水自然是拿来给她疏解郁气的。
过会儿,宫远徵问她:【要不要一起泡脚?】
章雪鸣摇摇头。
宫远徵便打了水来自己泡,还丢了个药包进去。
当归那种独有的甘、辛,还带点微苦的浓郁气味从桶里逸散出来。
章雪鸣好气又好笑,别过脸去不理他。
宫远徵不去炕桌另一边坐,就挨着章雪鸣,脚在桶里踩得水哗哗响:【真不泡?水烫烫的,可舒服了。】
章雪鸣身子一歪,头靠在他肩膀上。宫远徵便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脸贴过去蹭了蹭。
她出来的急,头发只随便结成了辫子,松松散散的,被他几下蹭毛了。
他还要接着蹭,章雪鸣抬手一摸头顶,扁了扁嘴,索性把头发散开了。
她赌气似的把鞋袜蹬掉,提高裤脚,便把秀气白净的脚往桶里一放,踩在他的脚背上。
这举动对于订了亲的人来说也过于亲昵了。
宫远徵清楚地感觉到压在脚背上的那种细腻柔滑,脸上轰地一下像是着了火。
他有点不安地挪了挪脚,目光尽量不往桶里看,在心里轻声嘀咕:【你就知道欺负我……】
但让他提醒章雪鸣这不合规矩?
他舍不得,他握住人家肩头的手松都没松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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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雪鸣又把头靠在他肩膀上了。
宫远徵又忍不住贴近了去蹭她,还试探地把她的双脚轻轻压住了。
章雪鸣马上挣开,又把脚踩到他脚背上去,像不许人类把手放在爪子上的猫猫,有种奇怪的坚持。
宫远徵感觉她不似先前情绪低落,又觉得她的这种反应实在有趣,便跟她争着压对方的脚,闹得水花四溅,把炕前的地面弄湿了一大片。
玩够了,两人的裤脚也湿了,宫远徵把桶提出去门外搁着,去卧房里拿了套常服和裤子来给她:【新做的,过了一遍水了。】
章雪鸣也不问为什么她不住这里,宫远徵还备了她的衣服,等他出去了,就去屏风后换上。
等宫远徵换好衣服过来,她已经恢复如常,嘴角微微弯起:【你怎么不穿绣昙花的常服?】
宫远徵暗暗松了口气,脸上的笑也自然多了:【昙花的花语是刹那的永恒,紫色八仙花则是永恒,我当然选紫色八仙花了。】
刹那的永恒太不吉利了,他想要的是跟章雪鸣长长久久。绣昙花的那几件,都被他压到箱子最底下去了。
【今晚还回去吗?】宫远徵问她,有点期待,又有点纠结。
他不怕岳父提刀追杀,就怕她名声受损。
章雪鸣想都没想就摇头了,她今晚不想跟他分开:【不回去。我爹知道我来找你,他没说什么。】
她也没给她爹说什么的机会。
比起章家少主半夜跑去池塘边玩水,她想全家人更愿意她来夜会未婚夫,显得她没那么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