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两个反击,他干咳一声,自觉地含了颗川贝润喉丸,道:“宫唤羽那边已经安排好了。没从各宫调派花匠,直接从宫门内务那边调的人,侍卫也派给他了,就等着看效果了。”
“那他现在住哪儿,羽宫?”宫远徵对这些事兴趣不大,询问只是礼貌捧哏。
宫尚角一面挥毫,一面道:“自然是羽宫,总不能干完活让他回地牢住。”
“挺好的。”宫远徵不紧不慢地调着色,“天天看着宫鸿羽和茗雾姬的惨状,宫唤羽肯定饭都能多吃两碗。”
“只怕日子不好过。宫门的流言现在都围着羽宫父子三个打转了……”
“不过咎由自取罢了。”章雪鸣嘴角微勾,带起几分讥讽,“谁让宫鸿羽先挑头拿这种后宅手段来对付人的呢?宫门的侍卫下人们被纵容了二十多年,哥哥想马上让他们学会非礼勿言是不可能的。”
宫远徵也道:“哥哥不要瞧着宫唤羽现在老实了,就忘了过去的事。这个人能用是能用,但防备不能少。”
他担心宫尚角又犯老毛病,提醒道:“哪怕不提其他,只说当初他是少主的时候,其他三宫宫主不是被贬低得一文不值,就是被传得好似妖魔鬼怪,连他弟弟宫子羽的身世都被翻出来了,惟有他口碑好得不得了。哥哥该不会认为这是巧合?”
“有宫鸿羽言传身教,哪来的巧合?”章雪鸣轻蔑地一笑,“本事不够,不把有能为的打压听话了,谁来为他们当牛做马?”
宫尚角听得耳朵疼:“好了好了,我不过顺嘴感叹一句,你们倒有一百句等着我。”
章雪鸣嗤笑:“没办法,谁让你天天板着脸装得像魔教教主一样,结果内里却是个心软又善良,被人欺负了都不会抱怨的笨蛋哥哥呢。”
宫远徵点头重复:“心软又善良,笨蛋哥哥。”
宫尚角心里有点气又有点甜。想对章雪鸣放两句狠话吧,身上还疼着。想要揪揪宫远徵的小辫子、小奶膘吧,又怕毁了他笔下的画。
思来想去,宫尚角便把零食盒子里最后一个豆沙馅的糯米团子夹起来,一口咬掉半个,冲瞪圆了眼睛的宫远徵挑一挑眉:“现在还觉得我心软善良吗?”
宫远徵气呼呼地放下笔,伸手抓起盒子里的两块奶糕,一块咬上一口,也冲宫尚角挑一挑眉:“哥哥不喜欢我们说你心软善良,但是喜欢我们叫你笨蛋哥哥?”
宫尚角忍无可忍,勾着脖子把人揽过来,用拳头使劲钻他头顶。
宫远徵不甘示弱,反手去掐他腰间的软肉。
章雪鸣无语地看看这幼稚的兄弟俩,双手往书案下一伸,轻巧地把书案连同上面的东西稳稳抬离战场。
她气定神闲地往书案后一坐,铺开一张宣纸,瞟眼扭打中的兄弟二人,提笔作画。
素笔利落勾勒,画出两人蓬头散发、衣襟凌乱的狼狈样。
等他们分出了胜负,她已画好背景,连勾边上色都做完了。
往素纸上一裱,内力烘干,往那两兄弟眼前晃一晃,成功收获两只呆头鹅。
她将画卷起来往袖子里一藏,施施然走掉了。